第一节 腐肉危局
入夏的太阳毒得能烤化石头,医疗帐内却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周铁锤趴在草席上,右腿膝盖以下的伤口已经溃烂到见骨,黄绿色的脓水顺着小腿往下淌,沾着草屑,在地上积成小洼,泛着诡异的光。他浑身滚烫,每隔一会儿就疼得浑身抽搐,嘴里断断续续地喊着:“水……给我水……疼……”
胡郎中蹲在旁边,手里拿着沾了草药汁的麻布,往伤口上敷,刚碰到皮肤,周铁锤就“嗷”地一声惨叫,伤口边缘的皮肤已经肿得发紫,轻轻一碰就像要裂开。“没用了……”胡郎中叹了口气,把麻布扔在一边,“脓水已经烂到骨头,草药压不住了,只能……只能等着……”
“等着?等着死吗?”周铁锤猛地抬起头,眼里布满血丝,“我还没见着我娘最后一面!我不能死!”他想挣扎着坐起来,却牵动伤口,疼得又倒下去,眼泪混着汗水往下掉。
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赵小虎抱着个陶罐跑进来,身上的粗布褂子沾着蜂蜜,还沾了几根草叶,脸上有个红肿的包——是被蜜蜂蛰的。“林郎中!胡郎中!我采到蜜了!野蜂蜜!特别甜!”
林越刚给一个刀伤兵换药,听见声音转过头,目光落在周铁锤的伤口上,心里一沉——这是典型的伤口感染化脓,再拖下去,要么截肢,要么败血症,都活不成。他接过赵小虎手里的陶罐,打开盖子,金黄的野蜂蜜泛着光泽,一股甜香瞬间盖过了帐内的腐臭味。
“小虎,你这蜜是从哪采的?”林越用木片蘸了点蜂蜜,放在鼻尖闻了闻,甜香里带着点花香,是成熟蜜的味道。
“后山的崖壁上!”赵小虎揉了揉脸上的包,龇牙咧嘴,“那蜂巢挂得低,我趁蜜蜂不注意,偷偷刮了点,就是被蛰了好几下……我想着这蜜能当糖吃,给弟兄们补补,没想到……”
“这蜜能救周铁锤的命!”林越突然说,语气肯定。
胡郎中猛地抬起头,像看疯子:“你说啥?蜂蜜能治伤?那是吃的!涂在伤口上,不得更招虫子?还得烂得更快!”
“不会!”林越指着蜂蜜,“先生的《本草拾遗》里写过,‘蜂蜜涂疮,能止腐生肌’!我之前在药圃试过,用蜂蜜涂在腐烂的菜叶上,烂得慢很多!周铁锤的伤口,现在需要的是杀细菌、止腐肉,蜂蜜正好能做到!”
“那是书上的话!当不得真!”胡郎中急得直跺脚,“上次你用骨针缝肚子,是运气好!这次是烂到骨头的伤,用蜂蜜,就是瞎折腾!”
周铁锤趴在草席上,听见“能救”两个字,突然来了劲:“林郎中……我信你!你用蜜涂!就算烂死,我也认了!总比等着强!”
赵小虎也跟着点头:“对!林郎中,我这蜜是好蜜,封盖的那种,我听山里的老人说,封盖的蜜能放好久,不会坏!”
帐内的空气瞬间凝固,胡郎中看着周铁锤绝望的眼神,又看了看林越手里的蜂蜜,最终咬了咬牙:“好!你涂!但要是伤口更烂了,你可别怨我没提醒你!”
林越没再说话,拿起木片,先蘸了点烈酒,小心翼翼地刮周铁锤伤口上的腐肉——脓水混着血,溅在草席上,周铁锤疼得浑身发抖,却死死咬着牙,没再喊一声。赵小虎站在旁边,抱着陶罐,眼睛瞪得溜圆,连脸上的蛰包都忘了疼——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冒着风险采的蜜,竟然要用来治这么重的伤。
第二节 蜜药之辩
林越给周铁锤涂完第一遍蜂蜜,金黄的蜜层裹在伤口上,像给腐烂的皮肤盖了层保护膜。周铁锤疼得额头冒汗,却忍不住舔了舔嘴角——好久没尝过甜味了,这蜜的香味勾得他心里发馋。
“林郎中,真能行吗?”胡郎中蹲在旁边,盯着伤口,眼里满是怀疑,“我还是觉得悬,不如用草药,至少我用了三十年,知道轻重。”
“胡叔,我们做个实验。”林越站起身,指着帐内另外两个伤口感染的士兵,“他们俩的伤口和周铁锤差不多,一个涂蜂蜜,一个涂你的草药,再找个小伤口涂清水,每天记录情况,看看哪个好得快。”
胡郎中愣了愣,随即点头:“行!实验就实验!我就不信,蜂蜜能比草药管用!”
接下来的三天,林越每天都来观察三个伤口的情况。第一天,涂清水的伤口已经开始发臭,脓水更多;涂草药的伤口脓水少了点,但还是红肿;涂蜂蜜的伤口,脓水明显减少,腐臭味也淡了,周铁锤说“不那么疼了,有点凉丝丝的”。
第二天,涂清水的伤口烂得更厉害,只能用烈酒消毒;涂草药的伤口开始结痂,但边缘还是红的;涂蜂蜜的伤口,边缘已经长出点新肉,淡粉色的,像刚冒头的芽。
第三天早上,林越刚进帐,就听见周铁锤的欢呼声:“林郎中!你看!我伤口结痂了!”
所有人都围过去——周铁锤的伤口上,一层薄薄的痂覆盖在新肉上,金黄的蜂蜜已经被吸收得差不多,只剩下淡淡的痕迹,之前的腐肉全没了,连红肿都消了大半。另外两个涂蜂蜜的士兵,伤口也都结痂,比涂草药的快了整整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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