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暑烤行军
七月流火,日头像块烧红的铜饼扣在天上,把地面烤得裂开细缝,脚踩上去能感觉到热气顺着鞋底往上窜,连空气都泛着扭曲的波纹,远处的山影都被晒得模糊。赵军的行军队伍像条灰黑色的长蛇,在黄土路上缓慢挪动,士兵们的玄色盔甲反射着刺眼的光,贴在背上像裹了层烙铁,不少人走着走着就晃了晃,粗布战袍被冷汗浸得透湿,又被太阳晒干,结出一层白花花的盐霜。
“都快点!别磨蹭!”校尉李敢勒住马,马鞭在手里甩得“啪”响,甲胄领口露出的皮肤晒得通红,他看了眼挂在马鞍上的日晷——指针正指正午,离申时赶到前哨还有两个时辰,“按军令,申时必须到!谁掉队,军法处置!”
队列里传来一阵压抑的咳嗽声,一个瘦高的士兵突然晃了晃,手里的长枪“哐当”掉在地上,人直挺挺栽倒在地。是周大兵,营里出了名的“大力士”,昨天还扛着百斤粮袋跑了三里地,此刻却脸贴在滚烫的地面上,脸颊泛出不正常的潮红,呼吸急促得像破风箱,嘴唇干裂得能看见血丝,连哼声都发不出来。
“林郎中!快!周大兵倒了!”旁边的士兵急得大喊,伸手想扶,却被烫得赶紧缩手——地面的温度能烤熟鸡蛋,周大兵的脸贴在上面,怕是要烫伤。
林越背着药箱从后队跑过来,帆布靴踩在地上,能感觉到鞋底快要被烫化。他蹲下身,手指刚碰到周大兵的额头,就像触到了烧红的铁块,烫得他指尖发麻。“别碰他!重度中暑!”林越赶紧掀开周大兵的衣襟,腋下的皮肤已经红得发紫,脉搏又快又弱,“再赶路,他的心脏会撑不住!必须立刻降温!”
李敢催马过来,看到林越要停下救治,脸色瞬间沉下来:“不过是中暑,灌点水就能走!耽误了军情,你担得起责任吗?”他刚接到将军的军令,前哨的粮草只够支撑三天,要是今天送不到,前哨的弟兄们就得饿肚子,他不能赌。
“灌水解不了重度中暑!”林越抬头,眼里带着急色,声音也提高了几分,“他现在体温快烧到晕厥,血管扩张,再被太阳晒,会脱水休克!你看他的指甲,都紫了,再走,他就死了!”
周围的士兵都停了下来,不少人捂着胸口,脸色发白——他们也觉得头晕、恶心,只是硬撑着,周大兵的样子,让他们想起了自己的处境,要是再这么走下去,下一个倒下的可能就是自己。
“校尉,林郎中说得对!”一个老兵忍不住开口,“昨天就有三个弟兄中暑,今天天更热,再走,真的会死人!”
李敢看着周围士兵期盼的眼神,又看了看地上昏迷的周大兵,手里的马鞭攥得咯咯响。他从军十年,向来以军纪为重,可此刻,士兵们的生命和军令,像两块石头压在他心上,让他难以抉择。
就在这时,林越突然从药箱里拿出一块麻布,快步走到树荫下——那里放着两桶井水,是他前一晚特意让赵小虎准备的,桶壁凝着水珠,透着清凉。“李校尉!给我半个时辰!要是半个时辰周大兵醒不过来,我跟你一起受军法!要是醒了,你听我的,调整行军时间!”
第二节 井水浸布
树荫下的风带着点凉意,却吹不散周围的暑气。林越把麻布浸在井水里,井水的清凉透过麻布传到指尖,让他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点。赵小虎提着个陶罐跑过来,罐口冒着热气,里面装着浅绿色的液体,带着淡淡的清香:“林郎中!藿香煮好了!我在附近的坡上找了半筐藿香,刚煮好还热着,我放凉了点,能喝了!”
赵小虎的脸上沾着泥,裤腿被草划开了个口子,显然找藿香的时候没少费劲。林越接过陶罐,倒出一点在碗里,尝了尝——带着点微苦,却很清爽,能解暑气。“小虎,你做得好!再去帮我把麻布剪成三块,就按我教你的,一块巴掌大贴额头,一块长点夹腋下,一块宽点敷腹股沟——这些地方血管多,降温最快!”
赵小虎赶紧拿出剪刀,按林越说的剪麻布。士兵们也围过来帮忙,有的把麻布浸在井水里,有的帮着抬周大兵,小心翼翼地把他挪到树荫下的草席上。林越拿起浸好的麻布,轻轻敷在周大兵的额头上,又把另外两块分别夹在他的腋下和腹股沟,动作轻柔得像怕碰碎瓷器。
“都学着点!”林越一边操作,一边对周围的士兵说,“要是觉得头晕、恶心,就赶紧找阴凉处,用井水浸布敷这三个地方,再喝口藿香水,很快就能缓解。别硬撑,硬撑只会更严重!”
李敢在旁边看着,没再说话,只是眼睛盯着周大兵,显然也在等结果。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日头稍微偏了点,可暑气还是很重,地面的热气往上冒,把树荫下的空气都烘得发烫。
突然,周大兵的手指动了动,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林越赶紧凑过去,轻声喊:“周大兵!能听见我说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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