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催湛率先朝着那道扭曲的空间裂缝走去,姿态从容。
“陈道友,请吧。”
“这秘境入口不稳,你我二人,最好同时进入。”
陈根生拍了拍趴在脚边的煞髓蛙。
“呱!”
那山一般的巨蟾,豁然张开大嘴,一股浓烈煞气直扑张催湛面门。
张催湛身形微晃,终究稳住了阵脚。
“道友此举,是何用意?”
“不过是想瞧瞧,我这蛙儿,与你是否亲近罢了。”
“先走一步了,张长老。”
言毕,他带着李思敏,径直冲入了那道不断变化的裂缝之中。
裂缝之后,并非想象中的黑暗。
而是一片斑斓刺目的混沌。
陈根生体内的万蛊玄匣瞬间亮起,无数虫形符文护住周身,将那些致命的乱流隔绝在外。
可他与李思敏之间的那道联系,却在这混乱的法则中,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分离。
下一刻,天旋地转。
陈根生重重地砸在了一片焦黑的土地上,砸出了一个人形大坑。
天空是灰败的,没有太阳,只有远处天际挂着几颗黯淡的,不知名的星辰。
空气里,满是硫磺与焦炭的味道,吸入肺里,火辣辣的疼。
这里,就是陨星涧。
我的思敏呢?
那口巨大的养尸棺呢?
那只丑得别致的蛤蟆呢?
他闭上眼,神识如潮水般铺开
没有。
他与李思敏之间的那道神魂联系,断得干干净净。
这时,不远处的一块嶙峋怪石后,有数道隐晦的气息。
不止一个。
都是筑基期。
他身形一动,悄无声息地摸了过去。
石后,是一片小小的避风洼地。
一男一女两名修士,正旁若无人地纠缠在一起,衣衫褪了大半,动作不堪入目。
那男修一边动作,一边还在吹嘘。
“师妹,你看我这‘金枪破甲功’如何?师兄我可是苦练了三十年,保管让你舒舒服服!”
那女修吃吃地笑,声音娇媚入骨。
“师兄你好坏……这秘境里头,可到处都是危险,你还有心思干这个……”
“怕什么!”
男修动作愈发粗野。
“这陨星涧鸟不拉屎,谁会来打扰我们?就算有人来了,也得问问我手里这杆金枪答不答应!”
陈根生真是长见识了。
就在这时,那正在兴头上的男修,动作猛地一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他一把推开身上的女修,抓起旁边的衣袍胡乱套上,霍然转身,满脸羞愤与暴怒。
“谁在那儿鬼鬼祟祟!给老子滚出来!”
陈根生慢悠悠地从石缝后走了出来,那男修,筑基前期的修为,瞧见陈根生那张脸,先是一愣,随即心头的火气烧得更旺了。
他生就一副贼眉鼠眼的模样,这辈子最恨的便是那些脸皮比他周正的。
眼前这怪胎,六条胳膊晃得人眼晕,瞧着膈应得慌,偏那张脸生得人模人样,比他强出不知多少倍。
这让他顿觉方才摆的那些威风,竟像演给猴看的戏文,又羞又愤。
“哪儿来的野小子,敢偷窥你爷爷的好事,活腻歪了?”
他手腕一翻,托起一枚阵盘,四道光华从盘中射出,落在陈根生周遭,瞬间化作四面土墙,轰然合拢,要将他挤成肉泥。
“师兄威武!”
那女修娇笑着,从地上爬起,随手拢了拢散乱的衣衫,在一旁看起了好戏。
陈根生背后,墨色虫翅张开,已如离弦之箭,悬停在半空。
这般迅猛的爆冲,远非寻常筑基修士的御空飞行可比。
男修错愕,随即又被贪婪所取代。
“师妹,你瞧见没!这怪胎身上,定然有异宝!”
他大喝一声,脚下一跺,整个人拔地而起,手中凭空多出了一杆金灿灿的长枪,枪尖寒芒吞吐,直刺陈根生心口。
“宝贝是我的了!”
陈根生只是侧了侧身子,便轻巧地避开了那势大力沉的一枪。
心念一动。
数百只灰蓝色的蝴蝶,自他口中飞出,悄无声息,如同夜色里飘落的烟灰。
“什么东西?”
男修一枪落空,正欲回身再刺,却见漫天都是些灰蓝色的蝴蝶,翅膀扇动间,洒下点点磷粉。
他起先并未在意。
可当一小片磷粉落在他持枪的手臂上时,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痛,瞬间传遍全身。
“师兄!”
旁观的女修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师兄,在短短几个呼吸之间,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化作了一具随风飘散的骨架,最后连骨头渣子都没剩下。
陈根生缓缓从半空中落下,周遭的灰蓝化蝶,如同倦鸟归林,纷纷飞回他的口中。
径直走到那堆散乱的衣物旁,弯腰捡起了那杆金枪,入手颇沉,材质不错。
他顺手将男修腰间的储物袋也摘了下来,里面除了一些杂物,还有十几块下品灵石,穷酸得很。
“真人饶命!真人饶命!奴家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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