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尊严被踩在泥泞里
暴雨如注，砸在滨海市最豪华的酒店顶层宴会厅玻璃上，发出沉闷的轰鸣。
林辰穿着洗得发白的廉价西装，局促地站在宴会厅角落，手里端着一杯无人问津的柠檬水。他的妻子苏婉清，身着价值百万的高定晚礼服，正被一群名媛簇拥在中央，笑容得体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哟，这不是苏家的上门女婿林辰吗？怎么躲在这里喝免费饮料？”一个尖酸的声音响起，说话的是苏婉清的堂哥苏明哲，他搂着一位身材火辣的模特，眼神里满是鄙夷。
周围立刻响起一阵窃笑，几道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林辰身上。
“明哲哥说笑了，我不太习惯这种场合。”林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脸上却只能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
三年前，他还是林氏集团的少东家，意气风发，前途无量。可一场突如其来的商业阴谋，让父亲的公司一夜破产，父亲气急攻心撒手人寰，母亲也一病不起。走投无路之际，是苏家提出愿意资助他母亲的医药费，条件是让他入赘苏家，成为苏婉清的丈夫。
苏婉清是滨海市有名的美人，更是苏家未来的继承人，无数豪门子弟趋之若鹜。而他林辰，不过是个家道中落的穷小子，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他的卑微。
三年来，他在苏家活得像个佣人，包揽了所有家务，忍受着苏家上下的冷嘲热讽。苏婉清对他更是冷淡至极，两人虽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分房而居，形同陌路。
“不习惯？我看是不配吧！”苏明哲上前一步，故意撞了林辰一下，柠檬水洒了林辰一身，廉价的西装瞬间湿透，紧贴在身上，狼狈不堪。
“你干什么！”林辰终于忍不住怒视着苏明哲。
“干什么？不小心罢了。”苏明哲嗤笑一声，“林辰，认清自己的身份，你就是我们苏家养的一条狗，还敢用这种眼神看我？信不信我让你妈立刻滚出医院？”
这句话像一把尖刀，狠狠刺穿了林辰的心脏。母亲的病是他的软肋，为了母亲，他只能忍。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声音沙哑地说：“我不跟你计较。”
“计较？你也配？”苏明哲得寸进尺，抬手就要打林辰，手腕却被一只纤细的手抓住。
“堂哥，别太过分了。”苏婉清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脸上没什么表情，“今天是爷爷的寿宴，别在这里闹事。”
“婉清，你就是太善良了，这种废物根本不值得你维护。”苏明哲不满地说，“你看看他，穿得这么寒酸，简直丢我们苏家的脸！”
苏婉清的目光落在林辰湿透的西装上，眉头微蹙，语气带着一丝不耐：“跟我来。”
林辰跟着苏婉清来到酒店的休息室，苏婉清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她：“这里有五万块，你自己去买套像样的衣服，以后这种场合，别再给我丢人了。”
林辰看着那张银行卡，只觉得无比刺眼。他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屈辱：“苏婉清，我林辰就算再穷，也不需要你的施舍！”
“施舍？”苏婉清冷笑一声，“林辰，你搞清楚，这不是施舍，是让你维护苏家的体面。你别忘了，你母亲的医药费还需要我们苏家支付，你现在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苏家的？”
字字诛心，林辰的脸色变得惨白。他知道苏婉清说的是事实，可这种被人赤裸裸地提醒自己的卑微，让他痛不欲生。
“我会尽快还清苏家的钱，包括我母亲的医药费。”林辰咬着牙说。
“还清？”苏婉清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林辰，你拿什么还？就凭你一个月三千块的临时工工资？恐怕这辈子都还不清吧。”
她的话像一盆冰水，浇灭了林辰心中最后一丝尊严。他不再说话，转身冲出了休息室，任由暴雨打在自己身上，冰冷刺骨，却远不及心中的痛苦。
他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脑海里不断浮现出父亲临终前的嘱托，母亲躺在病床上虚弱的样子，还有苏家上下鄙夷的目光。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么对我？”林辰对着天空怒吼，雨水混合着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医院打来的：“林先生，您母亲的病情突然恶化，需要立刻进行手术，手术费需要五十万，您尽快筹钱过来，否则……”
电话那头的话还没说完，林辰就感觉天旋地转，五十万，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无疑是一个天文数字。
他瘫坐在路边的积水里，绝望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难道他真的要眼睁睁看着母亲离开自己吗？难道他这辈子都只能活在别人的鄙夷和施舍中吗？
不，他不能放弃！父亲的仇还没报，母亲还需要他照顾，他不能就这么倒下！
林辰猛地站起身，眼神变得无比坚定。他想起了父亲曾经说过的话：“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都不要放弃希望，只要心中有光，就一定能走出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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