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建立的北部战区前进基地,坐落于燕京市郊一座废弃的大型物流园区。高耸的预制板围墙取代了原来的铁丝网,墙头上布满了蛇腹形铁丝网和旋转的监控探头,墙体内侧则搭建起了简易的步兵掩体和机枪巢。园区内,坦克和步战车整齐停放着,技工们正抢修受损的装备,空气中弥漫着柴油、硝烟和消毒水混合的刺鼻气味。这里不再是后方,而是血腥战场延伸出来的一座孤岛,一座在尸潮环伺下艰难维持着秩序与希望的堡垒。
运送“雷火”小队和装甲突击营残部的车队,在经历严格的外部喷淋消毒后,才被允许驶入基地核心区域。车门打开,疲惫不堪、浑身血污的士兵们相互搀扶着下车,立刻就被等候多时的医护兵接走。基地内虽然忙碌,却秩序井然,与外面那个疯狂的世界形成了鲜明对比。
秦风是被担架抬下来的。他手臂上那道触目惊心的青黑色伤痕,让所有看到的人都下意识地后退半步,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关切,有敬佩,但更多的,是难以掩饰的恐惧。
“立即送隔离观察区!一级防护!” 一名戴着校官肩章的军医只看了一眼,便厉声下令,语气不容置疑。
“队长!” 王磊挣扎着想跟过去,却被赵海死死拉住。
“磊哥!规定!我们不能过去!” 赵海的声音带着哭腔,他自己的脸上也满是劫后余生的茫然与对队长命运的担忧。
秦风被迅速送往位于基地最边缘的一片由集装箱改造而成的隔离区。这里戒备森严,不仅有荷枪实弹的卫兵,还有穿着全套白色防护服如同外星人般的工作人员。他被单独安置在一个不足六平米的集装箱隔间里,里面只有一张铁架床,一个便桶,以及一个闪烁着红点的监控摄像头。厚重的铁门在他身后“哐当”一声关上,落锁的声音清晰而冰冷,彻底隔绝了外界。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下来。
秦风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和心脏狂跳的声音。手臂上的伤口不再疼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和麻木,仿佛有一条无形的毒蛇,正沿着他的血管,缓慢而坚定地向着他的心脏游走。一阵阵莫名的烦躁和嗜血的冲动,开始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理智的堤坝。他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现出体育场内那些扭曲的面孔、飞溅的鲜血和撕心裂肺的嘶吼。
“不……我不能……” 他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直到尝到咸腥的血味,用剧烈的痛感强迫自己保持清醒。他回忆起加入“雷火”时的宣誓,回忆起与队员们并肩作战的每一个瞬间,回忆起李云鹏将军那信任的目光。他是秦风,是“雷火”的队长,就算死,也必须是作为一个人,一个军人死去!
他挣扎着坐起身,开始用还能活动的右手,一遍又一遍地拆卸、组装身边唯一被允许留下的物品——他那把已经没有子弹的92式手枪。金属部件冰冷的触感和熟悉的操作流程,能让他纷乱的大脑获得片刻的专注和宁静。这是他对抗体内那股疯狂意志的唯一方式。
与此同时,在基地中央一顶大型指挥帐篷内,气氛同样凝重。
林曼被安全送达,她怀里的低温保存箱被第一时间送入刚刚搭建起的P2级临时实验室。她本人甚至来不及换下肮脏破损的衣服,就被请到了指挥部。
李云鹏将军亲自接见了她。短短几日,这位中将的鬓角似乎又白了几分,眼袋深重,但眼神依旧锐利如刀。
“林博士,感谢你和你的团队做出的牺牲与贡献。” 李云鹏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紧迫,“长话短说,你带回来的数据和样本,是我们目前对‘狂怒’病毒最深入、最直接的研究成果。指挥部需要你立刻投入工作,我要知道,我们面对的这个敌人,除了已知的特性,它还有什么弱点?有没有任何制造疫苗或特效药的可能?”
林曼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从逃出生天的恍惚中脱离出来,重新变回那个理性至上的科学家。她打开随身携带的平板电脑,调出核心数据的摘要。
“李将军,根据目前的初步分析,‘狂怒’病毒的攻击性远超任何已知病原体。它几乎完全摧毁了宿主的高级脑功能,只保留了最原始的脑干和小脑区域,这解释了它们为何拥有超常的运动能力和无痛觉特性。其通过体液,尤其是唾液和神经组织液传播的效率极高,潜伏期极短,这与病毒外壳蛋白的特殊结构有关。”
她顿了顿,指着屏幕上一条异常活跃的神经电信号图谱,语气变得更加严肃:“而最令人不安的发现是,我们在部分变异程度较高的感染者样本中,检测到了一种异常高度同步化的低频生物电信号。这种信号……很像某种原始的蜂群意识联络方式。”
帐篷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所有人都明白这个发现的潜在含义——丧尸,可能并非完全无序的个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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