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锋的决定,如同在平静(尽管这平静充满悲伤)的湖面投下巨石,在幸存者中激起了复杂的波澜。固守,意味着相对的安全和已知的风险;出击,则是一条大概率有去无回的荆棘之路。
最终,经过自愿报名和残酷的筛选,一支由九人组成的探索小队成型了。队长吴锋,尽管左臂伤势未愈,但他的经验和意志无可替代。队员包括:原侦察连的尖兵老猫,沉默寡言却经验丰富;机枪手大熊,力大无穷,是火力的保证;通信兵兼电子专家山鹰,负责与基地保持联络和解锁旧时代设备;军医小雨,李潇最得力的助手,负责小队医疗;以及四名经历过燕京血战和地下逃亡、意志坚定的老兵。他们带走了基地所能挤出的最好装备——保养良好的制式步枪(每人配弹120发),少量手雷,一挺轻机枪及有限弹药,吴锋那把手枪补充了子弹,还有宝贵的净水片、急救包和仅够十天消耗的高能量压缩口粮。
临行前夜,气氛凝重。李潇默默地为吴锋重新包扎伤口,检查着每一份药品。林曼将一个经过改装的小巧存储器和一个信号增强器交给吴锋:“这里面有我们整理的所有关于‘母亲’网络、‘清理者’和‘归墟教’的资料,还有‘盖亚’蓝图的部分非核心数据。如果…如果你们能找到昆仑基地,这可能是最重要的见面礼。增强器也许能在关键时刻,帮你们捕捉到更远的信号。”
吴锋郑重接过,放入贴身的防水袋中。
没有盛大的送行,黎明时分,侧门悄然打开。九道身影融入灰蒙蒙的晨雾之中,头也不回。李潇、林曼和所有留在基地的人,站在围墙上,目送他们直到身影消失在山谷的拐角。一种空落与更沉重的责任,压在了每个人的心头。
离开“庇护所”保护区,外面的世界是截然不同的景象。破败的高速公路如同巨兽的尸骸,废弃的车辆锈蚀成了扭曲的雕塑,城镇只剩下残垣断壁,空气中弥漫着尘埃和若有若无的腐败气息。
小队严格按照侦察队形前进,警惕着任何风吹草动。老猫如同幽灵般在前方探路,大熊端着机枪居中策应,吴锋和山鹰断后。他们尽量避开城镇主干道,选择相对隐蔽的乡间小路或山区行进。
第一天,他们遭遇了几只游荡的“蹒跚者”——这是对行动缓慢、感官迟钝的普通丧尸的统称,威胁不大,被轻松解决。但子弹的消耗让吴锋心疼。
第二天,他们在穿越一片枯死的玉米地时,遭遇了小群的“疾影”。这些速度快、爪牙锋利的怪物利用茂密(尽管已枯萎)的杆茎发起突袭。一场短促而激烈的交火后,“疾影”被击退,但一名老兵的手臂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小雨迅速进行清创缝合,但药品的消耗和伤员的存在,让队伍的行进速度受到了影响。
更大的问题是水源。携带的净水很快喝完,他们不得不寻找野外的水源。一条浑浊的小溪边,他们发现了动物(或许是变异体)的足迹和粪便,水质令人担忧。使用净水片后,依然有两人出现了轻微的腹泻。食物也需要补充,压缩口粮只能维持基本生存,他们尝试设置陷阱捕捉小动物,或者寻找某些确认无毒的块茎植物,收获甚微。
夜晚是最难熬的。他们轮流守夜,躲在相对坚固的建筑废墟或天然岩洞里,听着远方传来不知是风声还是变异体嘶吼的声音,难以入眠。对基地的担忧,对前路的迷茫,以及对逝去战友的思念,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清晰。
第四天,小队按照预定路线,试图绕过一座中型城市的废墟。在郊区一片废弃的工业区,他们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痕迹——不是变异体的抓痕或粪便,而是车辙印,还有人类活动的迹象:篝火的余烬,丢弃的罐头盒。
“是掠食者?还是其他幸存者?”老猫压低声音。
吴锋示意小队隐蔽,派出老猫和山鹰前去侦察。不久,山鹰传回消息:发现一个小型幸存者据点,大约二十人,依托一个废弃的货运站建立,有简单的防御工事。他们似乎以搜集废墟中的物资为生,看起来不像是掠食者那样有组织性的匪帮。
是接触,还是避开?吴锋权衡着。接触可能获得情报和补给,但也可能暴露自身,引发冲突。
最终,他决定冒险接触。他让大熊和小雨带着伤员在远处策应,自己只带着老猫和山鹰,举着表示没有敌意的双手,缓缓走向货运站的大门。
对方的反应很警惕,几支猎枪和自制的弓弩从工事后对准了他们。一番紧张的隔空喊话后,对方允许他们进入,但武器必须放在门外。
据点里的人面黄肌瘦,衣衫褴褛,但眼神中还保留着一丝生气。他们的首领是一个断了一条胳膊自称老陈的中年人。当吴锋表明来自“庇护所”(他只说了大致方向,未透露具体位置),并提及“归墟教”时,老陈的脸色瞬间变了。
“你们也遇到过那些疯子?”老陈的声音带着恐惧和愤怒,“一个月前,他们来过这里!穿着奇怪的袍子,说着什么‘回归母亲怀抱’,‘净化方能新生’的鬼话!想骗我们跟他们走,我们不从,他们就…就引来了十几只‘猎杀者’!我们死了八个人才守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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