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寒天锻铁熔尘垢,雪夜守心映玉壶(为厚垚读者加更)
天还没亮透,大雪依旧纷纷扬扬地下着,地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
汪细卫惦记着和师傅约好的正事,早早便爬了起来,裹上厚厚的棉袄,戴上雷锋帽,深一脚浅一脚地顶着风雪往师傅李池卫家赶。
一路上,他脑子里还在不断琢磨着那炉子的事:“要是真能做成这炉子就好了……火塘改炉子,没烟没灰,屋里干干净净,娃娃爬来爬去也放心,高园收拾起来也轻省……那才叫过日子!”
想到这,他脚下的步子迈得更快了。
赶到师傅家院子时,李池卫已经忙活开了。
院子里堆着几个废油桶,他正弓着腰,费劲地用一把钢锯切割其中一个油桶。
那铁皮极厚,锯齿与铁皮摩擦发出极其刺耳的“吱嘎——”声,在清晨安静的雪地里传得老远, 进度却慢得可怜,半天才锯开一小段。
“师傅,我来了!” 汪细卫喊了一声,赶紧搓搓冻僵的手,跑过去帮忙。
“来得正好!” 李池卫抬起头,呼出一大口白气,脸上被冷风吹得通红,“这玩意儿真费劲!来,我扶着这边,你来锯,咱们轮着来!”
有了汪细卫的帮忙,一个人固定一个人用力,速度果然快了不少。
师徒俩轮流上阵,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哐当”一声,将那个巨大的油桶从中间一锯为二。
“嘿!成功第一步!” 李池卫抹了把额头的汗,笑道。
接下来就是在半个油桶上开洞。
汪细卫找来一截木头,比划着锯成合适的长度,垫在油桶内部需要开洞的位置,这样敲打时有个支撑,不容易把铁皮砸瘪。
汪细卫扶着,李池卫则抡起小锤和用钢钎磨成的凿子,叮叮当当地开始敲打送柴的炉门。
“师傅,这口子开多大合适?”
“比着柴火来,也别太大,不然关不严实,跑风漏气就不暖和了。”
“那掏灰的口呢?是不是得低点?”
“对,越低越好,灰渣自己能沉下去,好清理。”
师徒俩一边商量一边干,这纯手工的活儿看着简单,实则极其考验耐心和手劲。
光是开这三个投柴口、掏灰口、排烟口,就折腾了大半天,震得虎口发麻。
最后是在桶盖位置开一个能坐稳水壶的圆口。
先用凿子啃出一个起点,然后换上钢锯条,一点一点地沿着画好的线圈着锯。
这活儿更精细,需要耐心。等到这个洞开好,天都快擦黑了。
一个原本完整的油桶,此刻变成了一个布满窟窿的半成品,歪歪扭扭地躺在雪地里。
李池卫将锯下来的园铁皮收起来,满意地拍拍手:“成!外架有了!明天咱们再收拾里头的心肝肺!”
晚上吃饭时,师徒俩的话题全围着这个炉子转。
“里头最关键的是炉箅子和耐火层。” 李池卫拿着筷子比划,“得用钢筋焊个架子,悬空,让灰能漏下去。四周还得糊上黄泥掺石棉灰,耐烧!”
“钢筋咱有,就是焊接……” 汪细卫有些担心。
“没事,我那有焊机,就是今晚不行,电压稳不住,明儿白天弄。”
另一边,潘高园带着两个孩子在家。
雪天无事,屋里待着也闷,她想起姐姐潘高洁,这样的大雪天应该也在家出不了门,便给大狗子和小秋葵裹得严严实实,背一个牵一个去了赵家院子。
一进院门,就听见西厢房里传来“刺啦——刺啦——”拉锯的声音。
潘高园心下好奇,牵着孩子走过去,推开虚掩的门,只见屋里满地木花,木香扑鼻。
田闻祥正弓着腰,全神贯注地推着一块木板在木马上加工,地上堆满了已经初步加工好的板材和木料。
听到门响,田闻祥抬起头,看到来人,明显愣了一下,手里的锯子都顿住了。
他显然没料到潘高园会这个时候过来。
“闻……闻祥哥?你……你这就开始干活了?” 潘高园也颇为意外,语气有些不自然。
田闻祥迅速瞥了一眼跟在潘高园身后,是听到动静也从正房出来的潘高洁,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随即立刻垂下眼皮,假装专注于手里的活计,用一种刻意平淡、甚至带着点疏远的语气回答:“嗯,早点开工,不耽误事。”
他不敢多看潘高园,转而对着潘高洁解释道:“把这些料先粗加工一下,等开春了好直接打家具。”
仿佛潘高园只是偶然闯入的普通邻居,他的所有对话都是冲着女主人潘高洁去的。
潘高园何等敏感,立刻察觉到了田闻祥那份刻意的冷淡和回避。
她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有些不舒服,但更多的是松了口气和一种莫名的尴尬,屋里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凝滞。
难道他是不想姐姐知道他和自己的关系?要不然这么卖力给姐姐家做家具?
姐妹俩各怀心思回到火塘屋里说了会儿话,都是关于孩子和娘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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