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不来,你怎么办?他们怎么办?”锦书抬起头,泪中带笑,伸手替他擦去脸颊上的泥点,“粮草和解药都带来了,快让大家分发下去。”
她的到来,如同甘霖注入干涸的土地。残存的士兵们看到粮草和药品,眼中重新燃起了生机。赵磐立刻带人有序地分发压缩干粮和清水,并将针对沼泽毒瘴的解药分给出现症状的士兵。
锦书则扶着萧承民回到稍干爽些的地方,立刻从贴身药囊中取出那味珍稀药材,又拿出水囊:“快,把这个服下。你旧伤未愈,此地瘴气湿热,最易引动。”
萧承民依言服下药,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她。看着她熟练地检查他的伤势,看着她因疲惫而微微颤抖的手指,看着她即便在这种环境下依然镇定指挥若定的侧颜,心口那股又酸又胀的情绪几乎要满溢出来。他握住她的手,冰凉的手指触到她温热的掌心,才觉得真实了些。“孩子……没事吧?这一路,苦了你了。”
“孩子很好,很乖。”锦书反手握紧他,给予他力量,“只要你没事,我就不苦。”
然而,短暂的安宁并未持续多久。派出的斥候带回紧急军情:一股敌军似乎发现了他们的踪迹,正呈扇形向这边包抄过来,人数远超他们目前能战斗的兵力。
必须立刻转移!
夜幕迅速降临,沼泽的夜晚危机四伏。毒虫活跃,雾气更浓,加上对地形不熟,盲目移动无异于自杀。锦书观察四周,目光最终锁定在坡丘背阴处,一具半埋于泥沼中的巨大棺椁。那不知是何年何月遗落在此的巨木棺,材质特殊,竟未被沼泽完全吞噬,内部空间或许可以暂避。
“先进那里躲一躲!”锦书当机立断。
情况危急,容不得犹豫。萧承民让伤势较轻的士兵分散隐蔽在周围芦苇丛中,自己则带着锦书和两名重伤的亲卫,艰难地清理开棺椁口的淤泥,先后钻了进去。
棺内空间远比想象的要狭小逼仄。原本容纳一具棺椁的空间,挤进四人已是极限,空气瞬间变得浑浊,弥漫着木头腐朽和泥土的沉闷气味。两名重伤亲卫占据一角,意识已然模糊。锦书和萧承民则紧紧挨着,几乎贴在一起。黑暗中,只能依靠彼此身体的温度和呼吸声来确认存在。
萧承民的身体越来越烫。旧伤、新疲、瘴毒,加上骤然松弛下来的心神,让他一直强压下的高热终于爆发出来。他开始陷入昏沉,意识模糊,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痉挛,口中发出断断续续的呓语。
“锦书……锦书……”他无意识地收紧手臂,将怀里的她箍得更紧,滚烫的额头抵着她的鬓角,一遍遍呢喃着她的名字,声音脆弱得像个迷路的孩子。“别走……危险……孩子……”
锦书的心揪痛着。她费力地侧过身,在黑暗中摸索着用沾了解毒药汁的布巾,轻轻擦拭他滚烫的额头、脖颈、手心。她能感觉到他肌肉因痛苦而绷紧,能听到他压抑的、痛苦的喘息。她将带来的解毒药丸小心喂进他嘴里,又凑上去,以口渡水,助他咽下。
水滴顺着他的唇角滑落,锦书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揩去。在这生死一线的狭小空间里,外面是可能随时发现的敌军,是致命的沼泽毒虫,是未知的明天,但此刻,他们气息交融,身体紧贴,所有的身份、责任、危险似乎都暂时远去,只剩下最原始的依存和守护。锦书将脸贴在他灼热的胸膛,听着那混乱而有力的心跳,低声却坚定地在他耳边说:“承民,我在。我就在这里,和孩子一起陪着你。我们会没事的,一定会……”
她的声音,她的触摸,像是一股清泉,缓缓流入萧承民混沌灼热的神识。他呓语渐歇,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下来,虽然依旧高热,却似乎找到了一丝安稳,沉沉睡去。
后半夜,敌军搜索的脚步声和呼喝声曾在附近响起,棺椁内的四人屏息凝神,连心跳都几乎停止。万幸,腐朽的棺木和厚厚的泥浆掩盖了气息,敌军并未发现这处隐蔽所,脚步声渐渐远去。
天亮时分,萧承民的高热终于退去一些,恢复了清醒。虽然依旧虚弱,但眼神已有了锐利的光彩。锦书将外界情况和敌军的动向低声告知他。
“不能坐以待毙。”萧承民声音沙哑,但思路清晰,“他们料定我们已是瓮中之鳖,必然轻敌。这片沼泽,沼气积聚,尤其是东南方向那片低洼地,昨日我观察过,气泡翻涌得厉害。”
锦书眼眸一亮,立刻接话:“你是说……火攻?”
“对。”萧承民看向她,眼中流露出赞赏与默契,“需要有人诱敌,将他们引入沼气区。再用火箭……”
“我军尚有少量火药箭。”锦书补充道,“风向,如今是西北风,正合适!”
一个大胆的奇策在两人低声的商议中迅速成型。利用敌军骄横心理,以少量兵力示弱诱敌,引至特定区域,再以火药箭引爆积聚的沼气,借风势火攻!
计划既定,立刻行动。由赵磐率领数十名伤势较轻、行动尚可的士兵,负责诱敌。他们故意暴露行踪,且战且退,一步步将追兵引入预设的死亡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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