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岁夏日正午,日头泼在青石上,烫得能烙伤人。
蓝玉烟拄着小木剑往回走,后背练功服浸成深色,贴在身上发闷。
他满脑子都是 “流云斩” 的起手式 —— 方才爹指尖点过剑谱,说 “再练练,就能追上你姐姐”,这话让他舌尖还留着点甜。
“玉烟。” 廊下有人唤他。苏婉端着白瓷碗过来,碗沿凝着细水珠,落在青砖上,晕开小圈湿痕,“井里镇的莲子羹,喝了解暑。”
蓝玉烟接过来就灌。莲子的清甜刚漫到喉头,忽然有丝淡苦渗出来,像嚼了片枯荷叶。
他顿了顿,还没细想,体内那点刚练剑攒下的灵力,竟像被风卷走的烟,倏忽就散了。
手指发沉,碗沿磕在牙上,发出轻响。
夏蓝的灵魂悬在这具身体里,看得清楚 —— 是滞涩灵力的毒。
他想动,想提醒,却像被无形的线捆着,连眨眼都由不得自己。他只是个旁观的影子,连一声 “小心” 都递不出去。
“娘,我累。”
蓝玉烟把碗递回去,声音有点虚。他没看见苏婉接碗时,指尖微微颤了一下,也没看见她眼底飞快掠过的那点慌。
“累了就回房躺会儿。”
苏婉的指尖碰了碰他的额头,温温的,“晚饭我叫你。” 她扶着蓝玉烟往房里走,剩下的半碗莲子羹搁在石桌上,碗里晃着的水,是后院井里刚打的。
蓝玉烟睡着后,呼吸渐渐沉下去,像坠了铅。夏蓝的灵魂在这具身体里,能清晰触到经脉里的滞涩 —— 灵力散得没了踪影,只剩细细的疼,从指尖往骨血里钻,像有小虫子在爬。
这疼没持续多久,蓝家的人就陆续出了状况。
第三天清晨,蓝苍背着空竹篮从后山下来,竹篮带子在肩上勒出红痕。他站在院门口,望着满院槐花,愣了半晌才说:“往常那坡,今日竟爬不动了。”
同日午后,蓝岳在庭院练剑。剑气劈在木桩上,只留下道浅印,木刺都没震下来。他握着剑柄,指节泛白,半晌才收剑,没说一句话,转身进了书房。
傍晚时,有年轻弟子练术法,刚凝聚起灵力,突然就栽在地上。他撑着胳膊想起来,却连手指都在抖,只喃喃道:“灵力…… 像被什么裹住了。”
晚饭时,饭桌上的沉默比往常更沉。苏婉往蓝玉烟碗里夹排骨,往蓝清月碗里搁青菜,动作慢了半拍,筷子碰着碗沿,发出轻响。
蓝岳扒了两口饭,忽然说:
“明日你们去城外张伯伯家,住些日子,就当去玩。”
“玩?” 蓝玉烟眼睛亮了亮,“太好了!张伯伯家后山有好多鸟。”
蓝岳没接话,只往他碗里又添了勺饭。蓝清月握着筷子,指尖在竹筷上掐出印子,没吭声。
夜里,蓝玉烟睡得沉,夏蓝的灵魂却醒着,他飘离了蓝玉烟的身体。
他听见院外有脚步声,轻得像猫 —— 是蓝清月,她没回房,往书房去了。
书房门没关严,透出点昏黄的光。蓝苍的声音传出来,带着点压着的急:“水源的毒清不了,外面的谣言越来越凶,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我不走。” 蓝清月的声音很稳,“我能帮着守,多个人总好点。”
“你知道什么!” 蓝岳的声音沉了些,“外面要来人了,不是普通村民,是军队!”
苏婉的声音带着点哑:“清月,听话,你带着玉烟走,我们……”
“娘!” 蓝清月打断她,“你们不走,我也不走!我如今的实力在蓝家仅次于您,就算没有灵力,我留下来也能多一个打手!”
“你这孩子!” 蓝苍的声音拔高了点,又很快压下去,“我们是怕你出事!你爹和我现在灵力都滞涩,护不住你和玉烟!”
“我能护自己!” 蓝清月的声音发颤,却没退,“我能挡……”
话没说完,院外突然传来一声惨叫,凄厉得像被掐住的夜鸟!
书房里的人瞬间静了。蓝岳猛地站起来,剑柄撞在桌腿上,发出脆响。“来了!” 他声音发沉,“清月,你现在就带玉烟从密道走!”
“我不走!” 蓝清月还想争,院外的喊杀声已经涌了进来 ——“蓝家私藏邪术!奉令灭门!”“反抗者格杀勿论!”
火光突然窜起,映红了书房的窗纸,连空气都变得灼热。
蓝玉烟的身体正躺在床上,做着甜甜的梦 —— 梦里他学会了御剑,带着姐姐飞过高墙,看到了墙外的油菜花田,黄灿灿的一片,好看极了。
可就在这时,震天的喊杀声突然撞碎了梦境,夏蓝的灵魂被强行拽了回去。
他刚坐起来,房门就被猛地推开。苏婉脸色苍白,头发散乱,身上还沾着火星,一把将他抱在怀里:“玉烟,别怕,娘带你走!快跟娘走!”
“娘,怎么了?外面是什么声音?” 蓝玉烟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迷糊,身体却本能地抓紧苏婉的衣服。
苏婉没说话,抱着他往门外跑。走廊里一片混乱,族人的惨叫声、兵器碰撞的声音、房屋燃烧的 “噼啪” 声混在一起,像一把把烧红的刀,扎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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