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蓝想起元景师尊那句话,终是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是啊,不能急,若是自己先倒下了,一切就都前功尽弃了。
他强撑着调息片刻,待眩晕感稍退,便着手在墨尘周围布下层层守护阵法。
师尊,让我来吧。云溪担忧地扶着他的手臂。
夏蓝摇摇头,坚持画完最后一道阵纹:无妨,这就好了。
他站起身,眼前又是一阵发黑,幸好云溪及时撑住了他。借着弟子的搀扶,他最后看了一眼阵法中央的墨尘,这才一步一顿地离开静室。
这一夜,夏蓝睡得极不安稳。
许是灵力消耗过度,又或是心神不宁,他很快便陷入了一片混沌的梦境。待他看清眼前的景象时,不由得微微一怔——皑皑白雪覆盖着蜿蜒的山径,刺骨的寒风卷着冰碴扑面而来。
是人间西北玄墓山。出事前的那个冬天。
他很快意识到自己又陷入了梦魇。自从安英出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样清晰的梦了。上一次这般,还是因为心神损耗过度,让那个占据安英身体的邪物趁虚而入。
可此刻,看着身旁那个穿着青色弟子服、眉目温润的少年。
夏蓝明知是梦,却还是挪不开眼。
师尊,小心脚下。安英伸手稳稳扶住他的手臂,声音清朗,这段路结了冰,很滑。
夏蓝怔怔地望着他。
记忆中的安英总是这般稳重体贴,事事都想在他前头。
他忽然发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不过一年,竟已被这个徒弟惯得不成样子了。
明明在现代时,他也是个能独立生活的成年人。
可在这里,从起居饮食到宗门事务,几乎全被安英包办了。就连此刻在这雪山上寻路,他都只需跟着安英走便是,连方向都不用辨认。
师尊可是累了?安英见他出神,关切地问道,要不我们先歇歇?弟子带了热茶。
夏蓝摇摇头,任由他扶着继续前行。
这梦境太过真实,真实到他能感受到安英掌心的温度,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
他想起当初为何会来这苦寒之地——听说玄墓山深处有一种罕见的灵药,能助未凝丹的修士稳固根基。
他本想独自前来,安英却执意要跟来。
这是为了弟子的事,岂能让师尊独自奔波?那时的安英跪在他面前,眼神坚定,请让弟子随行,至少能让师尊少操些心。
如今在梦中重温这段路,夏蓝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安英待他好得实在不像话。那些无微不至的照顾,那些恰到好处的体贴,早已超出了普通师徒的情分。
师尊小心!
安英突然将他往身边一拉,一块松动的山石从上方滚落,堪堪擦过他的衣角。
这山路危险,师尊还是牵着弟子的手吧。
若是从前,夏蓝或许不会多想。
可经历了这么多事后,他忽然明白,那些看似平常的举动里,藏着多少小心翼翼的深情。
安英死后,他不得不重新学会打理一切。处理堆积如山的宗务,照顾年幼的云溪,追查真相,寻找复活墨尘的方法......三年来,他早已习惯了忙碌,甚至忘记了自己曾经被人这样细致地呵护过。
直到此刻,在梦中重回这段时光,他才惊觉自己失去了什么。
师尊,前面有个山洞,我们今晚就在那里歇脚吧。安英指着不远处,弟子先去收拾一下,生个火。
看着安英忙碌的背影,夏蓝忽然很想问问他:当初做这些时,你都在想什么?为什么从不抱怨?为什么要把所有的温柔都藏在那张平静的面具下?
可是他终究没有问出口。因为在梦里,他知道答案。
师尊,可以进来了。安英从山洞里探出头,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里面很暖和。
夏蓝站在原地,望着那张熟悉的脸,忽然觉得眼眶发热。
他太思念这个徒弟了,思念到明知是梦,也不愿醒来。
安英......他轻声唤道。
弟子在。安英快步走到他面前,师尊有什么吩咐?
夏蓝摇摇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雪花落在安英的睫毛上,很快融化成细小的水珠,让他看起来格外温柔。
这一刻,夏蓝忽然意识到,自己从未如此仔细地端详过这个徒弟的容颜。
他伸出手,指尖轻颤着抚上安英冰凉的脸颊,仔细替他拭去眉梢鬓角的雪水。这个动作太过亲昵,连夏蓝自己都愣了一下——
安英也微微一怔,像是察觉到他眼神中与平日不同的哀伤与眷恋,轻声问道:师尊,您眼眶红了......是太冷了吗?我这里有暖玉......
不是,夏蓝轻轻按住他的手,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你自己拿着吧,师尊很好。
安英沉默地收回手,转身去生火煮茶。
夏蓝望着他熟练的动作,忽然有些恍惚——天哪,自己那会儿怎么娇气成这样,连煮茶这样的小事都要徒弟代劳。明明在现代时,他也是个能照顾好自己的人,怎么到了这里就被惯得这般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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