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抱恙的消息跟长了腿似的,没几天就传遍了仙界。
夏蓝本意是让外头知道“修为受损”便罢,谁承想,连他在人间传送点呕血的具体情形都给传得有鼻子有眼。
神格之境,若非伤及根本,岂会轻易呕血?
这也难怪清梦、玄清两位师叔当时那般失色。
消息递到静心殿,夏蓝正倚在窗边软榻上,午后稀薄的阳光透过雕花木窗,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手里握着一卷书,目光却落在窗外一株开得正盛的白兰上,有些出神。
听云溪低声禀报。他听完,只略点了点头——那些人,手伸得果然够长,连人间犄角旮旯都没放过。
云溪脸上满是欲言又止的纠结。
“怎么了?”
“师尊……”云溪蹭到他榻边,声音压得低低的,“外面……外面传得可难听了!如今您又把三年来日日放的搜寻阵停了,他们都说您不仅疯了,修为也损了,这个仙尊的位子......”
他说着,眼圈都有些发红,显然是又气又急。
夏蓝这才缓缓转过头,看着小徒弟这副模样,轻轻叹了口气。
他伸手,揉了揉云溪的头发,动作有些无力,却带着安抚的意味。
“傻孩子,”他声音温和,“他们爱说,便让他们说去。你气什么?”
“他们诋毁您!”
“有时候,谣言比真相更有用。”夏蓝收回手,指尖在书卷上轻轻敲了敲,“水浑了,才好摸鱼。去把今日各山送来的礼单拿来我看看。”
云溪依言取来一摞制作精美的玉简和拜帖。
夏蓝随意翻看了几份,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这些慰问品价值不菲,言辞恳切,可背后藏着多少双窥探的眼睛,他心知肚明。
“照旧,都退回去。”他将玉简丢回托盘,发出一声轻响,“理由你知道该怎么说。”
“是,弟子明白。”云溪点头,正要端起托盘,忽然想起什么,动作顿住了,小脸上露出一丝迟疑,“师尊……”
“嗯?”夏蓝抬眼看他。
“说起来……好像一直没看到徐家的拜帖和礼物。”云溪小声补充道,“其他几家与您不算亲近的世家都送了呢。”
徐家?
夏蓝敲击书卷的指尖蓦地一顿。
这倒是个值得玩味的消息。
徐承业那个人,他最是了解不过。
纵然他们之间因安英之事早已势同水火,私下里恨不得对方不存在,但徐承业极其看重表面功夫,最在乎徐家和他自己的名声。
前段时间他才刚费尽心机摆平了家族内部的一桩丑闻,正是需要维系形象、广结善缘的时候。
如今仙界各方都来“慰问”,他徐家反而毫无表示?
这太反常了。不符合徐承业那老狐狸一贯的作风。
他第一个念头是立刻传讯给元景师尊,请他暗中留意徐家的动向。
但念头刚起,便被他按了下去。
不行,无异于打草惊蛇。
那就……先放任一下?
看看他徐承业到底想做什么?可这念头让他心头莫名有些不安。徐承业此人,心思阴沉,手段狠辣,他若暗中筹谋,必非小事。
他沉吟片刻,下意识想到了另一个可以托付此事、且手段足够隐秘的人——夜烬。
魔尊的势力遍布三界,眼线众多,由他来盯着徐家和可能与之关联的鬼界动向,再合适不过。而且……
他刚想开口让云溪去取传讯玉符,话到嘴边,却见云溪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小声提醒道:
“师尊,您忘了?前几日阿雁传信来说,魔尊大人闭关了,说是短则旬月,长则半年,期间不便打扰。”
夏蓝微微一怔。
是了,夜烬闭关了。他竟把这事给忘了。
一股细微的、连他自己都未曾立刻察觉的失落感悄然掠过心底,随即化作一丝自嘲。
他什么时候……竟然开始下意识地依赖那家伙了?
是因为那人总在他需要时恰好出现?还是因为那人看似玩世不恭的表象下,确实提供了不少可靠的助力?
他收敛心神,面上不动声色,只淡淡“嗯”了一声,仿佛刚才的询问只是随口一提。“知道了。”
他重新拿起书卷,目光落在字句上,却似乎有些难以聚焦。
“那弟子先去处理这些了。”
“去吧。”
“是,弟子明白。”云溪乖巧应下,端起托盘,走到门口又忍不住回头,“师尊,您……真的没事吧?”
夏蓝对他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无妨,去吧。对了,这几日恐怕要有一出戏你来当配角,记得磨炼一下演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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