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夜瘫在冰冷的地上,剧烈地喘息,每一次吸气都像吞咽着刀片。那枚深蓝色的晶体紧攥在手心,残留的冰冷触感与体内肆虐后渐趋平息的星辰之力相互呼应,带来一种奇异的、带着痛楚的真实感。
不是梦。
丹田深处,那个新开辟的、冰凉死寂的窍穴如同一个贪婪的初生旋涡,极其缓慢地汲取着周围浓郁得令人窒息的黑髓毒霾。毒气入体,经过那窍穴一转,化为一丝比发丝更纤细、泛着微弱星辉的冰凉气流,艰难地滋润着他几乎枯萎的经脉。
这缕气流微弱得可怜,却是真真正正的修士真元!
希望如同绝境中挣出的毒芽,带着刺痛,疯长蔓延。
但下一刻,矿道远处传来隐约的脚步声和骂骂咧咧的吆喝,像一盆冰水浇头淋下。
是巡值的监工!刚才晶体能量爆发的动静虽然短暂,却可能引起了注意!
陈夜心脏猛地收缩。绝不能被发现自己这里的异常!黑髓矿渊规矩森严到残酷,任何异动都可能被视作偷藏矿藏或意图不轨,下场比直接累死凄惨百倍。
他猛地咬牙,不顾浑身撕裂般的痛楚,手脚并用挣扎起来。目光飞快扫视,落在刚才被凿开的那片岩壁上。他胡乱地将剥落的碎石往回填塞,试图掩盖那处挖掘的痕迹,至少让它看起来不那么显眼。
同时,他死死攥着那枚蓝色晶体,急切地想要把它藏起来。可身上破旧的麻布衣连个完整的口袋都没有,藏哪里?塞进嘴里?含不住。绑在腿上?太明显。
脚步声和灯笼的光晕越来越近。
情急之下,他眼角瞥见墙角一堆刚刚刨下来、还没运走的废石料。他扑过去,飞快地在废石堆里掏了一个浅坑,将那枚晶体死死按进最深处,再用碎石仔细盖好,抹平痕迹。
刚做完这一切,一道昏黄摇晃的光柱就扫了过来,刺得他眯起了眼睛。
“陈夜?你个痨病鬼还没死透?刚才什么动静?”一个粗嘎的声音响起。来的是一名独眼监工,姓胡,脸上横亘着一道狰狞的疤,性情是出了名的暴戾。他提着灯笼,狐疑地上下打量着瘫在废石堆旁、浑身血迹污垢、喘息未定的陈夜。
陈夜心脏狂跳,几乎要撞出胸腔,脸上却强行挤出矿奴惯有的麻木和畏惧,声音嘶哑虚弱地回答:“胡…胡爷…没,没什么,就是…就是刚才凿猛了,震下来一小块松石,吓…吓了一哆嗦…”他边说边咳嗽,嘴角又溢出一丝血沫,看起来完全是一副力竭濒死的模样。
胡监工那只独眼在他脸上和旁边的岩壁来回扫了几遍,没发现明显的异常。岩壁确实有新鲜凿痕,但在这矿道里再平常不过。他嫌恶地皱了皱眉,似乎也懒得靠近这满是污秽和毒霾的角落。
“妈的,没用的东西!凿点废石都能把自己搞成这样?这个月的份额要是完不成,老子把你扔去喂地底蠕虫!”胡监工骂骂咧咧地呵斥了几句,又晃着灯笼朝矿道更深处走去,“都给老子麻利点!偷懒的皮鞭伺候!”
脚步声和灯光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黑暗的矿道拐角。
陈夜依旧保持着瘫倒的姿势,直到那脚步声彻底听不见,整个人才猛地松懈下来,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一阵后怕。刚才但凡露出一点破绽……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危险暂时过去,但更大的问题摆在眼前。
那枚晶体!
他急忙扒开废石堆,直到指尖再次触碰到那冰冷的触感,才稍稍安心。他将晶体取出,紧紧握在手里。
这东西绝不能暴露。怀璧其罪的道理,在这人吃人的矿渊底层,体现得淋漓尽致。一旦被发现身怀异宝,等待他的绝不是飞黄腾达,而是被剥皮抽骨、搜魂炼魄的下场。
藏在哪里?
他目光扫过自己这具破烂不堪、一无所有的身体。最终,他的视线落在腰间——那里挂着一个脏得看不出原色的破旧皮囊,是每个矿奴标配的“干粮袋”,里面通常装着几块硬得能崩掉牙的黑馍,或许还有一小撮粗盐。
他毫不犹豫地倒出里面那点可怜的家当,将晶体小心翼翼塞进皮囊最深处,再将黑馍盖回去。皮囊重新挂回腰间,紧贴着皮肤,那冰冷的触感无比清晰。
做完这一切,他才稍微定了定神。但新的焦虑立刻涌上心头。
胡监工的话并非完全是恐吓。他今天的开采份额还差得远!之前为了研究那处异常岩壁,耗费了太多时间,后来又经历了晶体能量的冲击,身体更是虚弱不堪。
完不成份额,轻则鞭打,重则克扣那本就少得可怜的黑馍口粮,甚至被罚去更深处、毒霾更浓、危险更大的矿层……那和直接处死没什么区别。
必须干活!
陈夜挣扎着爬起来,捡起地上的矿镐。手臂酸软无力,每一次挥动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疼痛,丹田内那新生的窍穴虽然能转化毒霾,但产生的星辉真元太微弱了,对于恢复体力、修复伤势,效果缓慢得令人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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