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柱的拳头停在虎娃爹面门三寸处,掌心的灵气纹路明明灭灭。男人蜷缩在墙角,颤抖着举起农具:“你、你不是说绝不伤人吗?”汗水从陈二柱额角滑落,他看见自己在对方瞳孔里的倒影——眼神猩红,像极了赤阳教那些失控的药人。
“我……”他声音沙哑,慢慢放下手。灵气溃散的瞬间,后颈的旧伤突然作痛,那是上个月替李婆挡骨钉时留下的。虎娃从人群中挤出来,攥住他发抖的手指:“柱哥不会打你,他只是……只是急了。”少年的掌心温热,像块小火炭,熨平了他经脉里乱窜的戾气。
赤阳教的进攻比预想中更早。三天前,秋生截获的密信显示,对方要在端午阳气最盛时,用全村人的精血炼制“血阳丹”。陈二柱提前布下的谷魂阵被邪术腐蚀,此刻村口的稻田里翻涌着黑色泥浆,每滴都带着赤阳教的咒印。
“他们来了!”秋生的警告声被雷声盖过。三十余名赤阳教徒踏着黑雾而来,为首的红衣使者甩动锁链,串在链上的铜铃发出摄人心魄的声响。村民们尖叫着后退,李寡妇的孩子被吓得大哭,哭声像把刀,剜着陈二柱的心。
“躲到我身后!”他本能地张开双臂,灵气在身前凝成稻墙。红衣使者甩出毒针,针尖擦过他脸颊,却在接触到灵气的瞬间碎成齑粉。“青囊余孽,受死!”使者挥手间,黑雾化作无数厉鬼虚影,抓向最近的虎娃。
陈二柱的拳头先于意识挥出。这一拳凝聚了他对村民的愧疚、对邪修的愤怒、对自己无能的不甘,灵气在拳头上凝成稻穗形状,带着千钧之力砸在厉鬼身上。虚影发出刺耳的尖啸,竟被生生打散,露出后面操控的赤阳教徒。
“柱哥的拳头像太阳!”虎娃的惊呼声传来。陈二柱这才发现,自己的灵气在愤怒中竟泛着金色,每道纹路都像跳动的阳光,与赤阳教的阴邪之气形成鲜明对比。他想起《青囊真解》里的“浩然篇”:“正气若盛,虽拳亦禅。”
红衣使者的锁链缠上他脖颈,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杀了我,你就跟我一样成了凶手!”陈二柱感受到锁链上的蚀灵毒正在蔓延,却看见远处虎娃娘抱着受伤的孩子向他求助。记忆中老娘临终前的眼神突然清晰——她攥着他的手,用尽最后力气说:“保护好自己,才能保护别人。”
“我不是凶手,是医者!”他怒吼着震碎锁链,金色灵气化作无数药锄虚影,在赤阳教徒群中犁出光明大道。每个虚影划过之处,邪术纷纷退散,露出教徒们惊恐的面孔——其中有几个,竟是他曾救过的凡人。
“他们被种下了控心虫!”秋生挥刀逼退围攻的教徒,“柱哥,用你的灵气震开虫毒!”陈二柱恍然大悟,他不该只想着打倒敌人,更该救回被操控的无辜者。他纵身跃起,掌心向上,金色灵气冲天而起,化作巨大的稻穗图腾,笼罩住整个村落。
“以我心,换你心,虫毒尽,善念存!”他念出青囊门的古老咒语,这是青禾曾在玉简里提过的“渡心术”。图腾落下时,赤阳教徒们纷纷抱头惨叫,从他们体内飞出的黑色小虫,在金光中化作尘埃。当最后一只虫毒消散时,红衣使者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双手竟恢复了凡人的温度。
“怎么会……”使者颤抖着跪下,“我们早已不是人……”“不,”陈二柱伸手搀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只要善念未灭,就永远是人。”他摸出颗“醒心丹”,混着自己的灵气喂下,“去村里养伤吧,村民会照顾你——就像他们曾照顾我一样。”
雨停了,村民们从藏身之处走出。虎娃爹盯着陈二柱染血的拳头,忽然想起去年自家着火,是这个年轻人用血肉之躯扛出了被困的老娘。他走上前,笨拙地鞠了一躬:“二柱,俺……俺错了。”
陈二柱摇头,摊开手掌,露出里面被捏碎的“理气丹”——这是他开战前准备用来平复情绪的药。药粉中混着他的血,此刻竟凝成了米粒大小的光点,飘向每个受伤的村民,所到之处,伤口自动愈合。
“原来打人的拳头,也能救人。”虎娃捡起地上的稻穗,那是陈二柱灵气所化,此刻正轻轻摇晃,像在点头。秋生笑着拍拍他肩膀:“恭喜啊,柱哥,你终于悟出了‘拳即是药’的真谛。”
暮色中,陈二柱坐在老槐树下,任由虎娃给他包扎伤口。村民们默默围过来,王大爷递来一碗热汤,李寡妇塞给他两个鸡蛋,虎娃娘则把新做的鞋放在他脚边。他望着自己缠着布条的拳头,想起战斗时的金色灵气,忽然明白:真正的力量不是来自愤怒,而是来自想要守护的决心。
《青囊真解》在膝头自动翻开,“浩然篇”后新增了“仁拳章”,配图是他挥拳的瞬间,拳头周围环绕着村民们的笑脸。虎娃指着插图惊呼:“柱哥的拳头会发光!”陈二柱笑着摸他头:“因为里面装着你们啊。”
山风掠过稻田,新生的稻穗沙沙作响。陈二柱闻着空气中的青草香,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忽然觉得浑身的伤痛都不值一提。他知道,只要这双手能救人,能给人温暖,偶尔用来打人,也是一种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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