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柱的拳头穿透红衣使者的胸口时,金色灵气突然凝固成稻穗形状。他能看见对方瞳孔里的惊恐,看见自己倒映其中的狰狞面孔,却感受不到半点复仇的快感——使者怀里掉出的碎玉,上面刻着“虎娃”二字,是少年去年送给新朋友的礼物。
“你……你用虎娃的信任做饵?”他的声音像冰锥,每字每句都带着灵气的震颤。使者咳出黑血,嘴角却挂着讥笑:“不然怎么引你入阵?青囊种子的精血,可比凡人好用百倍……”话音未落,陈二柱的灵气骤然爆发,将对方震飞三丈,撞断了村口最后一棵槐树。
这是赤阳教精心设计的陷阱。三天前,伪装成猎户的副使“阿林”救了虎娃,用苦肉计赢得村民信任,甚至帮陈二柱修补了茧居。昨夜,他趁陈二柱凝丹时,在药篓里下了“蚀灵散”,此刻丹田处的灼痛,正是药效发作的征兆。
“柱哥!”虎娃的喊声从阵法中心传来。陈二柱这才惊觉,全村人都被困在巨型丹炉状的结界里,炉底燃烧的不是火焰,而是他最熟悉的村民们的灵气——赤阳教用他的药香为引,竟将整个村落化作了炼药场。
“用你的血祭炉,就能炼成‘人仙丹’,哈哈哈哈!”红衣使者擦着嘴角的血,挣扎着站起来,“看着你的朋友为你而死,滋味如何?”他挥手间,丹炉四壁渗出黏液,村民们的惊呼声渐渐微弱,化作丹炉里的浑浊液体。
陈二柱的灵气疯狂暴走,所过之处草木皆枯。他想起虎娃第一次叫他哥时的清脆嗓音,想起王大爷教他编竹筐时的耐心,想起老娘临终前塞在他兜里的半块饼。这些回忆在怒火中化作利刃,让他的拳头第一次真正带着杀意——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他所爱的一切。
“我要你灰飞烟灭!”他怒吼着挥出第二拳,金色灵气化作巨大的稻穗镰刀,撕裂了使者的护体邪咒。对方的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恐惧的尖叫。就在镰刀即将触碰到他咽喉的瞬间,陈二柱看见使者腰间挂着的香囊——那是李寡妇送的,说“猎户家的孩子需要驱蚊虫”。
记忆突然闪回:李寡妇站在村口,望着阿林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多好的孩子,跟二柱小时候真像。”这句话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陈二柱的怒火。他猛的收力,镰刀虚影在距离使者咽喉三寸处消散,只在对方脸上留下道浅浅的血痕。
“为什么……”使者颤抖着摸向脸颊,“你明明可以杀了我……”“因为你不配让我脏了手。”陈二柱擦去嘴角的血,丹炉里的村民们已陷入昏迷,他能听见虎娃微弱的呼唤,“而且——真正的医者,不会用拳头解决问题。”
他转身面对丹炉,掌心按在炉壁上,金色灵气顺着缝隙渗入。《青囊真解》在风中自动翻开,“逆丹篇”的古老咒语涌入脑海:“以我心,换彼心,丹炉倒转,返璞归真。”随着咒语念出,丹炉里的浑浊液体竟化作甘霖,反哺给昏迷的村民。
红衣使者趁机偷袭,毒针直奔陈二柱后心。但这次,他没有躲避,任由毒针刺入,同时将灵气注入使者经脉,震碎了对方体内的控心虫。“现在你自由了,”他按住使者肩膀,“但如果再敢害人,我保证下一拳不会停。”
虎娃在甘霖中醒来,扑进他怀里。陈二柱摸出颗“醒神丹”分给村民,看着他们眼中重新亮起的光,忽然觉得丹田的灼痛不值一提。王大爷摸着断裂的槐树,叹了口气:“二柱啊,这树该叫‘仁拳槐’了。”
暮色中,赤阳教使者跪在村口,望着陈二柱替村民包扎的背影,忽然痛哭流涕:“我……我叫林秋……”“我知道。”陈二柱打断他,递过块干粮,“去镇上找间医馆,用你的医术赎罪吧。”
山风掠过稻田,新的稻穗正在破土而出。陈二柱望着天际的晚霞,想起自己停在三寸前的拳头,终于明白真正的力量不是毁灭,而是克制。《青囊真解》在袖中轻震,“逆丹篇”后新增了“仁心章”,配图是他收拳的瞬间,拳头周围环绕着无数温暖的手,将杀意轻轻托起,化作治愈的光。
虎娃拽了拽他衣角,指着林秋远去的背影:“柱哥,他还会回来吗?”陈二柱笑了,摸出颗用宽恕凝成的丹药,那是他用自己的鲜血和使者的眼泪炼就的。丹药表面流转着柔和的光晕,像极了老娘油灯下的柔光。
“或许会,或许不会。”他望着远方,“但只要这世上还有人需要救赎,我的拳头就会永远为正义而举,也永远为慈悲而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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