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柱踏碎赤阳教的“血婴阵”时,阵眼处的青铜棺椁正在渗血。棺中躺着个五六岁的孩童,眉心印着赤阳教的“煞星纹”,却在看见他的瞬间,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那双手腕上,戴着与虎娃同款的红绳。
“柱哥小心!”虎娃的呐喊被血雾吞噬。陈二柱望着棺椁周围的七十二具童尸,每具尸体的指甲都刻着“替罪”二字,正是赤阳教“借命改运”的邪术。他的灵气稻穗突然颤抖,穗尖上的露珠竟化作眼泪,滴在孩童眉心,冲淡了煞星纹。
“青囊种子,”教主的声音从棺底传来,“这孩子是我用百个童魂炼的‘煞星炉’,你若毁了他,赤阳教百年基业就随他而去——可你若救他,就得替他承受反噬。”话音未落,孩童突然呕出黑血,眼中闪过无数怨魂的倒影。
虎娃拽着他的衣角发抖:“柱哥,他眼里有好多人……”陈二柱摸出《青囊真解》,“煞童篇”的字迹被血污覆盖,却露出老娘的批注:“婴孩无辜,煞由人造,破之法……”书页突然卷起,露出最后一句:“以心换心,以命抵命。”
“柱哥不可!”秋生的声音从阵外传来,“这是赤阳教的陷阱!他不是真的孩子,是邪器!”陈二柱望着孩童手腕的红绳,想起虎娃曾说“红绳能拴住魂”。他挥手布下“护婴阵”,灵气化作金色稻穗编织成摇篮,将孩童与邪阵隔离。
“我知道他是邪器。”陈二柱的声音里带着痛楚,稻穗触及孩童身体时,他的灵气竟开始逆流,“但这双手,这双眼睛,不该成为邪术的容器。”孩童突然抓住他的手指,黑血顺着他的手臂蔓延,却在接触到稻穗印记时,化作透明的露珠。
教主的笑声震得阵纹碎裂:“哈哈哈哈!你以为凭你的凡心,能净化煞星炉?他的消失不过是早晚的事,又不是你的亲生孩子,你何苦……”话未说完,陈二柱的灵气稻穗已穿透他的心脏,稻芒上凝结着孩童的啼哭声——那是被封印的、属于这个身体的真正记忆。
“他是不是我的孩子不重要,”陈二柱抱着逐渐透明的孩童,“重要的是,他曾是个人。”孩童的身体化作千万光点,每个光点都映着他生前的画面:在溪边抓鱼、被母亲责骂、睡前听的故事……最后,所有光点聚成颗稻种,落入陈二柱掌心。
虎娃捡起地上的红绳,忽然指着远处惊呼:“柱哥!煞星炉的位置长出了稻穗!”陈二柱望去,只见阵眼处涌出清澈的泉水,泉水里倒映着孩童的笑脸,而岸边的稻穗上,挂着那根红绳,正随着微风轻轻摇晃。
秋生替他包扎手臂的黑血淤痕,手中的“驱邪丹”在接触到稻种时,竟化作肥料:“柱哥,这孩子……”“他叫小穗。”陈二柱将稻种埋入灵田,“以后每年清明,咱们就来这儿浇水。”虎娃用力点头,从兜里掏出块糖放在埋种处:“小穗弟弟,这是柱哥最爱吃的桂花糖。”
暮色降临时,灵田的新稻穗轻轻摇曳,仿佛在回应少年的心意。陈二柱望着星空,想起教主最后的话,忽然明白:这世上有些消失,不是终结,而是另一种开始。小穗的身体消失了,但他的魂,他的笑,他曾拥有过的温暖记忆,都化作了灵田的养分,化作了陈二柱心中的一粒种子。
《青囊真解》在此时翻开,“煞童篇”后新增了“露生章”,配图是他跪在灵田前,手中捧着稻种,虎娃和村民们围在周围,每个人手中都拿着小穗生前可能喜欢的东西,而星空下,新的稻穗正在月光中生长,穗尖凝结的露珠里,映着孩童天真的笑脸。
山风掠过,带来新稻的清香。陈二柱摸了摸虎娃的头,少年的眼睛亮晶晶的:“柱哥,小穗弟弟会变成星星吗?”他笑着点头,望向灵田尽头的老槐树,那里不知何时挂起了一串小风铃,声音清脆如孩童的笑声。
原来,有些生命的消失,从来不是真正的“消失”。当你曾为他哭过、笑过、拼尽全力爱过,他就会永远活在你的心里,活在你撒下的每粒种子里,活在人间的每一缕风里。而这份活着,比任何长生都更真实,更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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