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太后会勃然大怒。
可她只是眼神有过片刻的失焦。
然后突然沉脸。
“出去!”
明蕴毫不犹豫。
“臣妇告辞。”
她行礼后,恭敬出了帐篷。
太后没想到,她说走就走。
对着空空的帐篷,沉默了很久,然后低头去看写了一半佛经,嘴角发出一声冷哼。
“原以为是个软柿子,竟也有脾气。怕是和枕边人一样,又臭又硬。”
伺候她的嬷嬷上前,清楚太后的脾性,从不用外人磨的墨,便是皇后,她也嫌弃心思太沉,人品不端,会污了佛经。
正要撤下。
“等等。”
太后出声。
她淡淡道:“留着吧。”
————
出了太后营帐,明蕴往回走。
行至半途,她脚步忽而一顿。
“静妃娘娘的营帐……在何处?”
说起来,祖母得静妃的眼,她与阿弟也因此沾光,得了不少顺带的赏赐。
明岱宗功绩平平,却能入京任礼部尚书一职。明蕴曾暗自揣测,此事背后是否有静妃的手笔。
但她很快便推翻了这念头。
说到底,祖母不过是合了静妃眼缘罢了。静妃何必大费周章,去帮扶明家?
无论如何,既在围场,礼数上总该去拜会一趟。
钟婆子虽意外她突然问起,却并不多嘴,只抬手指了个方向:“就在那处,不远。”
明蕴顺着望去。
确实很近。
到底是宠妃,营帐的位置也格外显眼便利。
她抬步走去,对着帐外值守的宫女微微颔首。
“烦请通传,戚家明氏前来拜见静妃娘娘,谢娘娘多年来对祖母的照拂之恩。”
宫女入内,将消息低声传给正捧着药碗的嬷嬷。
静妃正垂眸修剪盆栽,侧影清清冷冷。
嬷嬷过来:“娘娘,药煎好了。”
静妃眼也未抬:“倒了。”
“闻着味儿就反胃。”
她语气里透着一丝自嘲的冷笑:“本宫没子嗣缘分。喝再多苦药,不过是折腾自己,无用。”
“何况……”
她指尖抚过盆栽的叶片:“圣上都那把年纪了,还指望他老来得子么?”
“哎呦,我的娘娘!这话可不兴说!”
嬷嬷吓得手一抖,冷汗涔涔,忙岔开话头:“对了,戚少夫人在外求见。”
静妃想也不想:“不见。”
嬷嬷顿了顿,轻声补充:“是……明家那位娘子。”
静妃剪枝的动作微微一顿。
只片刻凝滞,咔嚓一声,一段枝叶应声而落。
“是她啊。”
静妃沉默须臾,淡淡道:“让她回去罢。”
嬷嬷不敢多问,应声正要退下。才走了两步,身后却传来静妃清晰而不容置疑的嗓音。
“人都进戚家门了。”
“往后,不必再往明家送赏赐。”
营地中央的空地上,数座巨大的柴堆早已垒起。
侍卫们依次点燃篝火,烈焰腾空,木柴噼啪作响,为照例举行的篝火晚宴做着准备。
奔波狩猎一整日,众人皆已疲乏,纷纷返回各自营帐梳洗更衣。
没见到静妃的明蕴也不遗憾。
毕竟她做了该做的事,就行了。
她回了营帐将猎服褪下不久,便听见帐外映荷请安的声音。
“姑爷。”
戚清徽的嗓音响起:“她在里头?”
“是。”
帘子随即被掀开,戚清徽走了进来。
映荷张了张嘴,终究没再说什么。
在外行猎多有不便,并无单独的盥洗室,娘子只能在屏风后……不过既是夫妻,倒也没什么不妥。
戚清徽踏入帐内,便察觉不同。
炭盆烧得正旺,暖烘烘的热浪混着一缕湿润的水汽迎面扑来,屏风后人影朦胧。
他脚步微顿,随即视线神色如常地移向别处。
来都来了。
这里是他的营帐,里头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是他儿子的娘亲。
他和明蕴从一开始便不曾掩饰过彼此性情,相处也算直白。无需故作君子风度退避出去,也不必说不知你在沐浴的虚词。
戚清徽只觉得帐内温热,周身都有些燥。抬手倒了杯冷茶饮尽,顺手将厚重的大氅解下,搭在一旁木架上。
恰好同清早披在明蕴身上那件并排挂着。
这才走至椅边坐下,阖眼揉按眉心,缓一缓整日的倦意。
正解下腰封的明蕴:??
她隔着屏风,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戚清徽正背对她坐着。
看着还不打算出去的样子。
明蕴虽然大胆,可多多少少不自在。
戚清徽:“太后可有为难你。”
明蕴闻言正色,将入了太后营帐的事,清楚陈述。
最后。
“太后想让我入宫。”
明蕴:“你说……”
明蕴拧眉。
“她是不是想要把我当做人质,为难戚家?”
戚清徽神色沉沉,言简意赅:“不是。”
不是???
明蕴:??
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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