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暂时拉回一半。
接下来十二个时辰,若能退热,便有转机。”
李方清紧握的拳头这才缓缓松开,指节已泛白。
他望着医台上仍昏迷却呼吸渐稳的卫青,低声却坚定地道:
“先生,拜托你——让大司马大将军,重新站起来。”
帐外炊烟再起,粥桶见底,夕阳最后一缕金光斜斜切进帐口,照得那三名“新医助”的影子拉得老长——
像三株刚被春风点绿的嫩芽,怯生生,却拼命往上蹿。
傍晚的落雁镇被晚霞镀上一层柔光,炊烟与药香还在空气里交织。
李方清正帮着厨娘把最后一桶热粥抬进帐口,远远便听见马蹄声疾而不乱,尘土扬起处,燕赵医旗迎风招展,后面还跟着十几辆轻便马车。
车队最前,星辉小公爵一身月白猎装,跳下马背,额前碎发被汗水粘住,却笑得灿然。
李方清搁下木勺,随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大步迎了上去: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
他声音里带着老友相见的畅快。
“这边忙得脚打后脑勺,你可是及时雨!”
星辉抬手示意随从们停车,回头冲李方清眨了眨眼:
“做好事怎能落下我?
你一个人把‘仁德’占全了,我可不答应。”
说罢,他指向后面的马车。
“带来了二十来名医者,都是王城医馆里手脚麻利的学徒和资深助手,和华佗先生比或许差些火候,但包扎、煎药、看护样样拿得出手——你凑合着用!”
李方清望着那一排跃跃欲试的年轻面孔,心里一热,握拳在小公爵肩上轻锤一下:
“雪中送炭还怕烫手?
我夜里做梦都要笑醒!”
随即转头吩咐身旁的医徒。
“快去请华先生,就说星辉公爵又给我们添了一支‘军医队’,请他统一分派!”
星辉笑着摆手:
“别忙,还有呢。”
他让随从掀开最后一辆马车的油布,露出里面码得整整齐齐的小麻袋,
“这是镇里拿不到的紧俏药材——
田七、血竭、黄连、冰片,另加两坛好酒,给医师们消毒也解乏。”
李方清深吸一口药香,郑重地向星辉拱手:
“药材金贵,人情更金贵。
此番恩情,燕赵记下了!”
星辉跳上车辕,环顾忙碌而有序的营帐,眼底闪着少年特有的光:
“别说欠不欠的,等这里的事完了,你请我喝碗热粥就行!”
两人相视大笑,霞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映在青布帐壁上,像两株并肩而立的青松。
王城·治安总官府邸
日头正中,照得整条御街青石泛白。
一座六层高楼踞于十字街口,飞檐铜瓦,层层外挑,最顶端的旗杆高过城墙,悬着一面黑底赤纹“总”字大旗,猎猎作响。
正门三开,中门仅对四品以上官员开启;
左右侧门人流如织,却皆屏息低头,无人敢高声。
门前石狮衔环,环上嵌刀,示意“刀口向内,王法无私”。
石阶下两列治安兵卒,玄衣红绦,佩刀未出鞘,已自带肃杀。
李方清仰头望去,阳光被檐角铜铃切成碎金,落在白狼披风上,像给他镀了一层冷辉。
他轻声啧叹:
“几次来去匆匆,竟没好好看过这楼——原来如此张扬。”
包拯微微一笑,侧身让道:
“主公,这楼可是您当初带人连夜拟条陈、闯议事厅,硬从工部虎口里抠出来的。
如今威风,根子在您。”
说罢,引李方清拾阶而上。
门内大堂穹顶高悬“明镜高悬”乌木匾,地面整铺黑色玄武岩,映出行人倒影,仿佛一脚踩进深潭。
穿堂风掠过,卷起冷意,连灯火都纹丝不动。
两侧长廊,左通“缉捕司”,右通“巡察司”,牌额崭新,墨香犹存。
兵卒见包拯胸前总官铜印,齐刷刷单膝顿地,铁甲撞出低沉“咚”声,回荡良久。
二人直入三楼密室。包拯抬手推开两扇厚重楠木门——
会议室宽阔,乌木长桌横陈,窗扇半掩,日光被纱帘滤成柔白。
桌旁已坐三人:
- 居中皇家骑士团团长,金线披风,肩章缺了一角,显是久经沙场;
- 左手一位壮年骑士长,须发如戟;
- 右手一位青年骑士长,眉目俊朗,却指尖轻敲桌面,泄露忐忑。
见李方清踏入,三人齐刷刷起身,披风扬起带风。
“参见伯爵大人!”
声音在穹顶撞出回音。
李方清抬手虚按,目光扫过三人胸前的银徽,淡淡道:
“坐。”
待靴声落定,他慢条斯理解下腰间佩刀,往桌上一放,“当啷”脆响,像落下一枚棋子。
包拯负手立于侧后,含笑开口:
“三位,我家主公今日相邀,诸位心里可有数?”
三人互视一眼,团长微不可察地偏头,朝年轻骑士长递了个眼色。
后者会意,轻咳一声,故作疑惑:
“伯爵大人召见,下官等惶恐,不知……所为何事?”
李方清心中冷笑,面上却云淡风轻,指尖轻叩桌面,每一下都似敲在三人胸口:
“无事不登三宝殿。
我给诸位送一场——建功立业的机会。”
话音落地,室内静得能听见纱帘拂动。
团长呼吸微滞,目光闪烁,似已看见一柄出鞘的刀,寒光直指自己咽喉。
李方清指尖响指声尚在屋梁间回荡,李存孝已推门而入。
银甲背光,似一团冷电滚入室内,怀里长杆“哗啦”展开——
那是一幅王畿全图,绵纸厚如铜钱,墨线勾勒出城郭、驿道、河渠、山林,更扎眼的是:
大片朱红圈点散落四方,离王城最近者竟不足二十里!
“嘶——”
年轻骑士长倒抽凉气,手指颤抖着点在红圈,
“这…这是京溪庄园?
我上月还去打过猎!”
壮年骑士长亦是色变:
“东山猎场也有?
那里平日尽是公子哥儿赛马啊!”
两人面面相觑,声音压得极低,却掩不住惊骇。
王畿重地,私兵潜伏,如毒蛇盘卧枕侧,怎不叫人脊背生寒。
骑士团团长却未失态,只将披风往后一撩,坐回椅中,双手交叉抵于下颌,目光沉沉望向李方清,仿佛要把对方看进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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