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庇护所的通道,在安保队长巴顿的眼中,从来不是简单的物理空间,而是一个由威胁等级、监控盲区、潜在冲突点和能量流交织而成的立体战术地图。
他的脚步声在冰冷的金属网格地板上回荡,沉稳、规律,像一台校准精确的节拍器。身高近两米,体格壮硕,即使穿着统一的安保制服,那宽阔的肩膀和厚实的胸膛也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他的面容粗犷,下巴线条硬朗,总是绷得很紧,仿佛从未学过如何放松。一双灰色的眼睛冷静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如同扫描仪般捕捉着最细微的异常:一道新增的刮痕、一盏闪烁过于频繁的指示灯、两个工人交谈时过于紧张的神情。
他的右臂,从肩关节往下,则与这身血肉之躯格格不入。那是一条裸露着部分强化液压杆和复合结构框架的机械义肢,表面是经过哑光处理的军用级合金。它比自然肢体更粗壮,线条硬朗,充满了暴力美学。此刻,它正随着他的步伐轻微摆动,液压系统发出几乎难以察觉的、平稳的嘶嘶声。这不是装饰品,而是他过去身份的延伸,是委员会“獠牙”特种部队的标志,也是他现在履行职责的工具。
巡逻路线早已刻在他的生物芯片里,无需思考。B层蜂巢居住区、C层主要管道走廊、D层物资分配中心…他的出现本身就像一道无声的命令,所到之处,原本可能聚集闲聊的人群会下意识地散开,低声的抱怨会瞬间消失,连那些最顽劣的学徒也会低下头,加快脚步。
秩序。稳定。控制。这是安保队的信条,也是巴顿存在的意义。庇护所是一台精密而脆弱的机器,任何超出规程的行为,任何情绪的波动,都可能成为引发连锁故障的那第一块多米诺骨牌。他的职责就是确保所有零件——尤其是那些会思考、会抱怨的零件——牢牢地待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温度又降了。”跟在他身后的年轻安保队员詹金斯低声抱怨了一句,搓了搓戴着战术手套的手。他的呼吸在面罩下凝结成白雾。
巴顿没有回应,甚至没有转头。抱怨是无用的噪音,是意志薄弱的表现。他的机械右臂手指微微收拢,发出极轻微的金属摩擦声。詹金斯立刻闭上了嘴。
经过西区主通道时,空气中依旧残留着一丝冷却液的甜腥味和密封胶燃烧后的刺鼻气味。事故现场已经被临时封锁,几个维修队的人正在做善后处理,脸上写满了疲惫和麻木。巴顿的义眼视野中自动叠加了事故简报的浮动窗口。他的目光在一个名字上停留了半秒:阿灼。学徒。参与了初期处置。
没有多余的想法。只是一个需要记录的参数。事故、人员、处理结果。归档。下一个点。
他的巡逻并非漫无目的。在看似规律的路线中,他会有意地“路过”几个关键人物的活动区域。比如现在,他正沿着通往技术官凯拉那个“数据坟墓”的通道行走。
那个被流放的理论物理学家。一个麻烦。她的眼神里总有一种让巴顿不舒服的东西——不是恐惧,不是顺从,而是一种穿透性的、仿佛在解构一切的审视。她提出的问题总是超出她的权限,她的研究领域模糊而危险。委员会对她有额外的“关注”指令。
他在凯拉工作室外略作停顿,机械义肢的传感器阵列无声地全功率启动。听觉增强模块过滤掉背景噪音,捕捉着室内的声音——只有微弱的设备运行声和极其偶尔的、极轻的键盘敲击。热能扫描显示只有一个热源坐在工作台前,姿态稳定。没有异常能量波动。日志显示她刚刚调阅了大量历史数据,并向沃伦所长发送了一条加密通讯。
“走。”巴顿低声下令,继续前进。凯拉暂时没有越界,但她在名单上,需要持续观察。
接着,他“顺路”经过了所长办公室外的区域。沃伦的压力肉眼可见,与委员会的通讯绝不会愉快。巴顿的职责不包括同情上级,他只评估状态。沃伦的状态:压力极大,决策可能受影响。需要留意。
最后,他的巡逻路径会覆盖所有通往底层——特别是那被严格封锁的“禁闭层”——的入口。每一次,他都会亲自检查门禁系统的日志,用他义肢内置的高权限密匙尝试与最深层的安防协议进行一次无声的“握手”,确认其绝对封闭。那是绝对的禁区,连他的权限都无法触及核心。委员会的指令对此地的描述只有四个字:最高禁忌。这就足够了。
完成一轮巡视后,巴顿回到了位于庇护所核心区域的安保中心。这里的气氛与外界的压抑不同,是一种高度专注的、带着军事化效率的冰冷。巨大的监控墙上分割出无数画面,显示着各关键区域的实时动态。通讯员的低语、数据流的轻响、设备散热风扇的嗡鸣,构成了这里的背景音。
巴顿走到自己的指挥席前,机械臂的接口插入控制台的一个专用端口。瞬间,更庞大的数据流涌入他的感官。庇护所的“健康状态”以更直接的方式呈现:压力、温度、辐射水平、人员位置信标…一切正常,除了那该死的、持续缓慢下跌的总体能量读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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