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变,毫无征兆地降临!
“嗡——!”
一股无形无质、却冰冷到足以冻结灵魂的庞大意志,如同沉睡万古的凶兽骤然睁开了它的竖瞳!
这意志并非来自某个具体的方位,而是仿佛从脚下的大地深处、从虚空的每一个角落同时渗透出来!
它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纯粹的、对生命能量的贪婪吮吸之意,如同黑洞般饥渴地扫过整个天地!
这股冰冷意志形成的无形涟漪,瞬间穿透了厚重的营帐壁垒,扫过了喧嚣与沉睡并存的汉军大营!
数十堆熊熊燃烧的篝火,火苗猛地一窒,齐齐向下矮了半尺,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按压,颜色也从明亮的橘红骤然变得暗淡、幽蓝,如同鬼火。
噼啪的爆燃声戛然而止,只剩下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低沉的呜咽声。
营地里所有的喧嚣——划拳声、歌声、鼾声、脚步声——在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一张巨大的、无形的隔音布瞬间罩下。死寂!绝对的死寂!连风声都消失了。
每一个被这波动扫过的生灵,无论是沉睡的士卒还是值夜的哨兵,甚至是营中豢养的驽马,都感到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无法抗拒的寒意从脊椎骨最底端猛地炸开,瞬间流遍四肢百骸!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铁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跳动了一瞬,随即又疯狂地、不受控制地擂动起来,几乎要撞破胸腔!
一种极致的、无法言喻的恐惧感攫住了所有人,那不是面对刀兵的恐惧,而是如同蝼蚁仰望即将倾覆的苍穹,面对宇宙洪荒般冰冷无情存在的绝对渺小与绝望!
许多沉睡的士兵在梦中发出惊恐的呓语或无声的抽搐,值夜的士卒则僵在原地,脸色惨白,握紧兵器的手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失去血色。
张良的脸色在油灯映照下,瞬间褪去所有血色。
深邃的眼眸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芒,那不再是智慧的光芒,而是遭遇灭顶之灾时的惊骇与洞悉!他体内的鬼谷秘术——对天地气机最敏锐的感应——如同被投入滚油的水滴,疯狂地示警!
那沉睡的、象征乱世终结与新生帝王的龙睛!难道它…彻底苏醒了?而且比他初次感知时,更加清晰,更加…活跃!
这源自龙睛的冰冷意志扫过,让帐内的刘邦如同被无形的冰水从头浇到脚!
他脸上的醉意和残留的亢奋瞬间冻结、碎裂!瞳孔因极致的恐惧而放大到极限,里面倒映着摇曳的、仿佛也沾染上邪气的油灯火苗。
他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身体僵硬如木雕,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项羽那双赤红魔瞳在无限放大!那潜藏的恐惧被龙睛的意志彻底引爆、放大到了极致!
就在这刘邦心神失守、张良被龙睛异动震撼的、比电光石火更短暂的致命空隙!
帐外,距离刘邦军帐后壁不足五丈,一处堆放破损兵器和废弃草料的阴影死角。这里巧妙地利用了营帐的拐角和杂物的遮挡,避开了巡逻路线的直接视线,连月光都无法渗入。
一道几乎与浓稠夜色融为一体的身影,如同没有重量的幽灵,紧贴着冰冷的地面。他穿着一身特制的、能吸收光线的漆黑劲装,脸上覆盖着一张毫无表情、只露出两只冰冷眼瞳的惨白木质面具——正是鬼谷传人巫炤。
他并非刺杀者,而是观测者与信息收集者。他比张良更早地捕捉到了龙睛的异常悸动,并精准地预判到这股意志扫过时对生灵心神的冲击,尤其是对身负疑似龙睛印记的刘邦的影响。
他如同一个严谨的学者,早已在此布设了精密的“观测节点”,等待着“现象”的发生。而他观测的目标,正是刘邦这个“锚点”在生死危机刺激下,与龙睛意志产生的深层次共鸣。
几乎就在刘邦因恐惧而僵直的同一瞬间,巫炤的指尖,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极其隐蔽地对着某个预设的角度——那是一个利用废弃盾牌和草捆构成的、指向刘邦军帐后壁特定位置的微型“气息导向装置”——轻轻一弹!
“噗!”
一声轻微到极致、如同毒蛇在枯叶下吐信的破空声响起!
声音被巧妙地导向装置放大并聚焦,但在营地整体的死寂和刘邦帐内的紧张气氛下,依旧微不可闻。
来自距离刘邦军帐后壁更近的另一处阴影——一个利用土坑和防水油布伪装的潜伏者,一惊!
瞬间射出一道细若牛毛、通体乌黑、在黑暗中完全隐形的流光,如同被赋予了生命的毒蛇,循着巫炤指尖引导的、经过精密计算的轨迹,激射而出!
它的速度超越了人眼的捕捉极限,带着一股阴毒到足以瞬间冻结血液的寒意,精准无比地穿透了并不算厚实的牛皮帐幕,目标直指榻上刘邦毫无防备的后心要害!
这根毒针,本身已是天下奇毒“蚀骨幽兰”淬炼,见血封喉,中者无救。但更致命的是,在它被发射前的刹那,巫炤利用他那独特的阴阳家秘术,极其隐晦地将一缕刚刚因龙睛悸动而变得活跃、并弥漫在刘邦身周的“龙睛印记”气息,引导附着在了针尖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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