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死我了……”她抚着胸口,心有余悸,“这什么鬼地方,雷达坏得真不是时候。”
我没接话,心里那股怪异的感觉挥之不去。仅仅是雷达故障吗?那也太巧了。透过后视镜,只能看到空无一人的来路,以及远处停车场边那片令人心悸的坟坡,在林木缝隙间若隐若现。
又开了一段,确认那声音没有再响起,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了些。车里的气氛却依旧凝重,沉默像一块湿冷的布裹着我们。
我妈像是想找点事做,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安静,她伸手拿过放在脚边的随身挎包,想找纸巾擦擦汗。她拉开拉链,低头翻找。
突然,她的动作僵住了。表情凝固在脸上,眼睛瞪得老大,难以置信地盯着包里的东西。
“怎么了?”我察觉到不对,放缓了车速。
她没说话,只是颤抖着手,慢慢从挎包里,取出了三支线香。
那香是暗红色的,比常见的香要细一些,长度约莫一尺,散发出一股浓郁的、甜腻中带着辛辣的古怪气味,瞬间在车厢里弥漫开来。这绝不是我们车上的东西,也绝不可能是她会随身携带的。
“这……这哪来的?”我的声音干涩。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我妈的声音带着哭腔,手抖得厉害,那三支香几乎要拿不住,“我包里怎么会有这个?我根本没买过!上车前我还拿过手机,里面什么都没有!”
恐惧,像无数细密的冰针,再次扎遍全身。这来历不明的香,和刚才那邪门的雷达警报……它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我靠边停了车,接过那三支香。材质粗糙,那股味道冲得人头晕。仔细看,香身上似乎还沾着一点细微的、黄褐色的泥土痕迹。
“刚才在停车场,你包离开过身边吗?”我问。
“没有!绝对没有!”我妈用力摇头,眼神惊恐,“拍照的时候我就放在脚边,上车就直接拎进来了,除了你,根本没别人靠近过!”
就在这时,我妈猛地抬起头,眼神直勾勾地看向车顶棚,瞳孔因极度恐惧而收缩。她的嘴唇剧烈地哆嗦着,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从喉咙里挤出破碎不堪的字句:
“刚才……刚才倒车的时候……雷达响的时候……我……我从后视镜里……看到……看到有个穿红裙子的小女孩……一直……一直趴在咱们车后面……在笑……”
她喘着大气,胸口剧烈起伏。
“她……她头发很长,湿漉漉的贴在脸上……脸特别白……眼睛黑得看不见底……她就趴在后备箱盖上,脸朝着后面……雷达一响,她就笑一下……声音尖尖的……后来我们往前开,她……她就爬到车顶了……我听见……听见她好像在车顶上跑……那雷达才一直叫……”
她的眼泪终于滚落下来,浑身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
“我以为……我以为是我太害怕眼花了……我没敢说……可这香……”
我如坠冰窟,从头到脚一片冰凉。车顶?后备箱?红衣小女孩?笑?
一股无法形容的寒意裹挟着强烈的恶心感,从胃里翻涌上来。我猛地推开车门,冲下车,扶着路边的树干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
阳光明晃晃地照着,路边的树叶一动不动,整个世界安静得可怕。
我强迫自己冷静,绕到车后,目光落在后备箱盖上。深色的车漆上,靠近牌照框上方一点的位置,似乎有几个模糊的、小小的、湿漉漉的印痕,像是……手指的轮廓?不太清晰,但绝不属于我和我妈。
还有车顶……我深吸一口气,踮起脚,看向车顶棚。
浅色的车顶蒙皮上,赫然印着几个更为清晰的、同样带着水渍的小手印!印记凌乱,甚至有一道长长的刮擦痕迹,从靠近后窗的位置一直延伸到车顶中央,仿佛真有什么东西曾被拖着滑过,或者……有什么东西在上面爬过。
我的呼吸彻底停滞了。
回到驾驶座,我看着几乎崩溃的母亲,和她手里那三支诡异的香,一个可怕的念头不受控制地钻进脑海——那红衣“小女孩”,她是不是……跟着我们来了?或者说,她是不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告诉我们什么?索要什么?
这香,是给她的吗?
我们必须回去。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确定性,压倒了所有的恐惧。不能就这么带着“她”离开,更不能把这莫名其妙的东西带回家。
调转车头,重新驶回那条荫蔽破败的水泥路时,感觉像是主动开向某个巨兽的喉咙。阳光被枝叶切割得支离破碎,在车前投下晃动不安的光斑。来时觉得这段路短,回去时却觉得无比漫长,每一个弯道都像是通往更深的幽暗。
我妈紧紧攥着那三支香,指节泛白,嘴唇无声地念诵着,不知是佛号还是别的什么。她没有再看向车顶,也没有看后视镜,只是死死盯着前方。
当那个空旷死寂的停车场再次出现在视野尽头时,我的心跳如同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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