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看着两个孩子认真的模样,心里暖暖的——这一路的颠沛流离,终究没有白费。他们见过了百姓的疾苦,也见过了正义的力量;他们知道了“蛀虫”会害人,也知道了“民心”才是国本。这些记忆,会比东宫的锦衣玉食更珍贵,会陪着他们长大,陪着他们成为真正能守护大明的人。
赵世卿看着这一幕,笑着对张清芷、周文说:“咱们也别站在这儿了,回府衙吧。户部的粮饷明日就到,得赶紧安排人分发下去,可不能耽误了军户们过冬。”
一行人往府衙走去,路上遇到不少百姓——有卖胡饼的老汉,非要塞给他们几块刚烤好的饼;有穿青布裙的农妇,捧着一篮新摘的萝卜,硬要他们收下;还有几个军户,远远地就对着他们拱手,眼里满是感激。
走到府衙门口时,沈砚回头望了一眼校场的方向——阳光洒在木台上,青布被风吹得轻轻晃动,像一面小小的旗帜。他知道,德州的公审,不仅仅是惩处了几个蛀虫,更是赢回了百姓的心。只要这颗心还在,大明这艘千疮百孔的巨舰,就还能航行下去。
府衙后院的梨树下,李嬷嬷和张嬷嬷正给孩子们准备午饭——锅里的小米粥冒着热气,碟子里的炒南瓜金灿灿的,还有两个白面馒头,是特意给朱由校和朱徵妲留的。朱由校坐在石凳上,手里拿着穆先生送的《三字经》,有模有样地念着“人之初,性本善”;朱徵妲则坐在他旁边,手里玩着男孩送的芦苇蚂蚱,时不时抬头看看哥哥,小脸上满是笑意。
张清芷坐在廊下,把老胡的铜铃用红绳系好,挂在梨树枝上,她轻轻抚摸铃铛,“老胡,你看,德州的天亮了。”此时,风一吹,铜铃“叮铃”作响,像是老胡在笑着说“姑娘,百姓们都好,俺放心了”。她抬头看向天空,蓝得像块干净的绸缎,几朵白云飘着,悠闲自在。
沈砚走到她身边,递过一杯热茶:“在想什么?”
张清芷接过茶,笑了笑:“在想这一路的事——从临清到德州,咱们见了太多苦,也见了太多善。老胡、穆先生、王大叔,还有那些军户、漕民,他们才是这大明最结实的根基。”
沈砚点点头,喝了口热茶,暖意在胸腔里散开:“是啊,只要这些人还在好好过日子,还相信朝廷,大明就不会倒。等咱们回了京城,把这些事禀报给太子殿下,让他也知道,百姓要的不多,只是一份公正,一份安稳。”
午饭时,朱由校吃了小半碗小米粥,还把自己的馒头掰了一半给朱徵妲;朱徵妲则把碟子里的南瓜夹给沈砚,小声说:“沈叔叔,你吃,你辛苦了。”沈砚接过南瓜,心里一阵柔软——这两个孩子,在烟火气里长大了,懂得了分享,懂得了心疼别人。
午后,周文从码头回来,禀报说漕船已经准备好了,明日一早就能出发回京城。赵世卿也派人来送消息,说户部的粮饷已经在路上,明日就能到德州,分发军户的事,他会安排妥当,让沈砚放心。
夕阳西下时,沈砚带着朱由校、朱徵妲去了运河码头——夕阳把水面染成了金色,几艘漕船正扬帆起航,船头的“漕”字旗在风里招展,船工们的号子声顺着风飘过来,轻快而响亮。那个在码头和朱徵妲玩的男孩,正帮着父亲搬东西,见了他们,笑着挥手:“小殿下、小郡主,再见!”
朱由校和朱徵妲也挥着手,喊着“再见!”——再见德州的码头,再见校场的欢呼,再见那些笑着的百姓。
往府衙走的路上,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朱由校趴在沈砚怀里,小声说:“沈叔叔,我喜欢德州,也喜欢临清、东光、吴桥。”
沈砚摸了摸他的头,轻声说:“殿下,这些地方,都是大明的土地,都是咱们要守护的家。”
朱徵妲靠在张嬷嬷怀里,手里攥着芦苇蚂蚱,小眼睛慢慢闭上,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是吴桥的小调,也是德州的号子,混在一起,像一首温柔的歌。
漕工们坐在漕岸边,看着运河里的船,说“以后漕运干净了,咱们能安全拉纤了”;商户们打开铺面的门,开始整理货物,说“以后税银不被克扣了,能好好做生意了”。整个德州城,都透着一股从未有过的活气——不是往日的压抑,不是之前的惶恐,是安心,是希望。
沈砚望着远处渐渐暗下来的德州城,心里明白,这一路的记忆,会永远刻在两个孩子的心里,刻在万历三十六年的秋天里。等他们长大,等他们站在朝堂上,面对那些盘根错节的势力时,会想起临清军户的眼泪,会想起东光百姓的笑容,会想起德州校场上那片欢呼——会记得,民心才是大明最珍贵的东西,才是他们身为皇孙、郡主,最该守护的模样。
德州城的夜晚,渐渐来临。街巷里亮起了灯笼,昏黄的光,却格外暖。民众们三三两两地往家走,说着今日的公审,说着下月的粮饷,说着以后的日子。军户们回到卫所,有的开始收拾被占的田亩,有的给远方的亲人写信,说“朝廷免了徭役,发了粮饷,以后能好好过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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