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氤氲的茶香中,首辅看向王复生,语气温和地说道:“小王同志,今天真是有心了,招待得很周到。”
王复生难得地有些不好意思,老脸微红,带着年轻人特有的实在劲儿说道:“首长您太客气了,一点也不麻烦!吃的都是些自家种的普通蔬菜,没啥稀罕物。今天主要是时间仓促,不然……不然肯定得想法子给您弄些真正的好东西尝尝。”他似乎觉得用这些“家常菜”招待首辅还有些过意不去。
首辅闻言,只是微微一笑,并未点破。菜,看似普通,但那份对火候极致的把控、对食材本味的深刻理解、以及背后所耗费的非凡心思与功夫,却是外界任何宴席都难以企及的。此刻,他心中对王复生的评价已经成型:家境富裕却爱国诚恳,为人实在不耍心眼。能力或许尚缺磨练,但这个年纪谁不是这么过来的?重要的是品性端正。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在心里给这个年轻人定下了调子。
眼见时间已接近八点,首辅便起身告辞。王复生见状,急忙挽留:“老爷子,这天都黑了,要不……就留这儿住一宿吧?反正我这空房子多的是,再来多少人也住得下!”
高秘书在一旁解释道:“复生同志,首长的行程是需要报备的,每日的工作和生活安排,都是提前定好的规程,不能轻易变更。”
王复生听了,脸上露出难以理解的神情,小声嘀咕道:“您这么大的官了,谁还敢管您啊?”
首辅被他这率真的话逗乐了,笑着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啊,还是不懂。到了我这个位置,一言一行,不仅代表我个人,更代表着国家的形象与规矩。正因为身处高位,才更要敬畏规则,严守纪律,以身作则。”
王复生似懂非懂,但见首辅态度坚决,便也不再强求。
一行人送至王府大门外。临上车前,首辅停下脚步,转过身,颇为郑重地抬手拍了拍王复生的肩膀。这个看似简单的动作,却让一旁的高秘书与王副主任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这其中蕴含的认可与期许,分量极重。两人心中明了:经此一事,只要这小子自己不作死,日后在这片土地上,恐怕真没人敢轻易找他麻烦了。
而此时,王府门外的情景与来时已大不相同。尚副省长、荣书记、江市长等一众官员,以及相关的随行、安保人员车队,早已井然有序地等候在道路两旁。
首辅步出大门,目光扫过等候的众人,脸上那在王府内难得的随和与轻松已然收敛,恢复了日间那种沉稳威严的神态。他向着主要官员们微微颔示意,坐进了车内。
车队缓缓启动,王复生仍站在大门前的石阶上,不管首辅是否能看到,用力地挥舞着手臂,直到车队尾灯的光芒消失在道路的转角,融入琴城的万家灯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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