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指尖在空中虚画了一个符号——正是星陨阁符文变体之一。
云逸眸光一凝:“多谢。”
“侯爷保重。”
下山途中,石猛迎上来,低声道:“亭外无异状。林远刚才派人传信,说安国公府二公子赵晖今日告假离了书院,乘车往西郊去了,方向似是……瑞王府别庄。”
西山书院在城西,瑞王府别庄也在西郊。云逸脚步未停:“派人跟上,小心别暴露。”
“是。”
回到靖海侯府,林远已候在书房,桌上摊着他“整理”的线索册——字迹潦草如鬼画符,但条目倒是清晰。
“侯爷,您可回来了!”林远凑上来,“怎么样,那位苏姑娘是敌是友?”
“暂观其行。”云逸未多言,拿起林远的册子翻看。虽字丑,但信息归纳得不错,人物关系、地点关联、时间线都列了出来。
林远在旁叨叨:“赵晖那边我派了两人盯着,都是老手。福寿茶馆的货郎也查清了,他进的那院子,户部主事叫周汝成,娶了瑞王府一个远房表妹。还有醉月楼,周禄和闽南商人今早又碰头了,这次在二楼最里间,窗户紧闭,谈了不到半个时辰……”
云逸边听边看,脑中脉络逐渐清晰。安国公府、瑞王府、户部、内务府、东南商人、星陨阁……这些点之间,似乎还缺一条明确的主线。
他放下册子,走到悬挂的京城舆图前,用炭笔将已知地点一一标出。当看到瑞王府别庄、西山书院、以及苏清芷今日提及的“书院后山”大致位置时,他忽然顿住。
这三处,几乎在一条斜线上,且别庄与后山之间,有一片标注为“前朝皇陵外围禁地”的区域。
“前朝皇陵……”云逸低语。大晟建国后,前朝皇陵被封禁,寻常人不得入内,但皇家每年会派员祭祀。若星陨阁要寻找与前朝相关的器物或遗迹,那里确实是可能的藏匿点。
“林远,”他转身,“查一查近年负责前朝皇陵祭祀的是哪些官员,有无异常。”
林远眼睛一亮:“侯爷怀疑他们在皇陵搞鬼?我这就去!”
他风风火火跑出去,差点与进门的石猛撞上。石猛侧身避开,禀报道:“跟踪赵晖的人回报,他确实去了瑞王府别庄,但未进庄,而是在庄外三里一处荒废茶寮与人碰面。对方戴帷帽,身形似女子,交谈约一刻钟后各自离开。我们的人继续跟赵晖,他直接回了书院。”
女子?云逸想起昨日荣亲王车驾中那位戴帷帽的姑娘。会是同一人吗?
“继续监视赵晖与那处茶寮。”云逸吩咐,“另外,让李小三加派人手,盯紧户部周汝成,查他近半年的账目往来、人际走动。”
“是。”
天色渐晚,侯府掌灯。云逸在书房用了简餐,继续梳理线索。苏清芷给的那本册子虽薄,但信息量不小,尤其关于符文变体的记载,与他在各处所见能相互印证。
戌时末,李小三亲自回来禀报:周汝成近三月有数笔大额银钱出入,来源不明,且他名下一处城南小院,近日常有生面孔出入,似在搬运货物。
“夜里去探探那院子。”云逸道,“小心机关暗哨。”
“明白。”
亥时初,林远也回来了,带回一叠抄录的卷宗:“管皇陵祭祀的是太常寺,但具体事务由内务府和工部协理。近三年主祭官都是瑞亲王,协理官员名单在这儿。”他抽出一页,“巧了,安国公世子赵晗两年前曾任过协理,去年换成了户部一位郎中,而这位郎中是周汝成的上司。”
云逸接过名单,快速扫过。瑞亲王、安国公府、户部……又是这些名字。
“还有,”林远压低声音,“我使银子从太常寺一个老书办那儿打听到,去年祭祀后清点祭器,少了一对前朝留下的玉琮,上报后不了了之。那老书办说,玉琮上刻的纹样,跟博古斋那玉璧有点像。”
线索一环扣一环。云逸将卷宗合上,闭目沉思片刻。
今夜李小三探院,明日或许能有新发现。眼下需稳住,继续搜集证据,等待时机。
他起身活动了下筋骨,对林远道:“今日辛苦,去歇着吧。明日继续。”
林远嘿嘿一笑:“为侯爷办事,不辛苦!那我先撤了,侯爷您也早点休息。”
书房恢复安静。云逸吹熄大部分灯烛,只留一盏,又看了会儿舆图,才回房歇下。
窗外秋夜深浓,星子隐于云后。
京城另一端的某处深宅内,也有人未眠。烛光摇曳,映着桌上摊开的地图与密信,一只戴着玉扳指的手,缓缓将代表“靖海侯府”的棋子,移到了地图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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