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之上,丝竹悦耳,觥筹交错。
白渊坐于主位,强撑着精神,应付着这热闹的场面。他左右两边,气氛却微妙得很。
时临桉坐在黎白鸢左侧,将那碟剔好了刺的灵鱼肉轻轻推到白渊面前,声音温和得能滴出水来。
“鸢儿,尝尝这个,你最喜欢的清蒸鳜鱼,我特意让他们少放了油盐。”
他一边说,一边极其自然地将黎白鸢手边那杯稍凉的茶水换成了温热的,动作细致周到。
那双向来锐利的湛蓝眼眸此刻只剩下满满的关切,仿佛眼前的人是易碎的琉璃,需得小心呵护。
若非宾客们亲眼所见,谁能想到这位,在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的铁血将军,还有如此柔情似水的一面?
然而,当时临桉偶尔抬眼看向坐在黎白鸢右侧的司璟延时,那目光便瞬间冷了下来,如同冰棱扫过。
带着毫不掩饰的疏离与厌恶,虽未发一言,却已道尽千言万语。
司璟延对此恍若未觉,或者说根本不在意。他优雅地摇着玉骨扇,唇角噙着万年不变的、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
他并未像时临桉那样忙着布菜,而是与黎白鸢聊着三界各地的奇闻轶事、风土人情,言辞风趣幽默。
时常逗得白渊忍俊不禁,暂时忘却了身体的难受。
“仙尊可知,那南海鲛人最近新得了一批明珠,个个有龙眼大小,夜里能自行发光,改日司某去淘换几颗来,给仙尊镶在鞋子上,夜里起身也便宜些。”
司璟延说着,眼神自然地落在黎白鸢身上,那目光温柔缱绻,仿佛带着钩子。
话语间的亲昵恰到好处,既不过分逾越,又自带一股暧昧氛围。
时临桉在一旁听得眉头直皱,忍不住冷声插话,语气硬邦邦的:“鲛人珠华而不实,且性寒,于鸢儿身体无益。不如多寻些温养的灵药实在。”
他这话是针对司璟延,眼神里的嫌弃几乎要化为实质。
司璟延也不恼,扇子轻摇,笑吟吟地回望过去,语气依旧温和,话里却藏着软钉子。
“将军说的是。不过仙尊平日政务已足够劳心,若处处只讲求‘实在’,未免太过无趣。偶尔有些赏玩之物,愉悦心神,亦是养生之道。将军常年征战,怕是难以体会这等闲情雅致吧?”
时临桉脸色一沉,刚要反驳,坐在他旁边的靳千阑却周身的气压更冷了几分。
靳千阑自始至终都沉默着,面前的美酒佳肴几乎未动。
他那张俊美却缺乏表情的脸庞一如既往的冰冷,仿佛周遭的一切喧闹都与他无关。
只有那双熔金般的眼瞳,会时不时地、极其快速地掠过黎白鸢的脸。
看到他因时临桉的照顾而微微颔首,或因司璟延的话语而浅笑时,那眼底深处便会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黯淡与落寞。
他放在膝上的手不自觉地握紧,只觉得台上那三人言笑晏晏的画面格外刺眼。
自己如同一个多余的影子,与那光华璀璨的中心格格不入。
而被两人暗中较劲、一人默默吃醋的对象——白渊,却对此毫无所觉。
他只觉得时临桉很是细心周到,司璟延见多识广说话有趣,至于靳千阑……嗯,他好像一直都不太爱说话。
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正身处怎样一个诡异的三角漩涡之中,心思大半还被身体的隐痛,和龙胤那诡异的“赏赐”占据着。
就在时临桉和司璟延之间暗流涌动、言语机锋越发微妙之际,一名天庭内侍恭敬地走上前,对着时临桉低声道:
“驸马爷,陛下口谕,请您移步偏殿,三公主殿下已至,请您过去一同用膳。”
“驸马爷”三个字像一根针,瞬间刺破了时临桉周身温和的气场。
脸色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极快的烦躁与无奈。他与龙旖这桩婚事,本就是一场双方都不情愿却又无法反抗的捆绑。
他下意识地看向黎白鸢,却见他正因司璟延的一句话而微微侧头浅笑,似乎并未留意到这边的动静。
圣旨难违,更何况是在这种场合。
时临桉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不快,只得起身。他对着黎白鸢低声道:“鸢儿,我……我去去就回。”
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憋闷。
白渊这才转过头,有些茫然地点点头:“哦,好。”
时临桉狠狠瞪了司璟延一眼,这才随着内侍不甘不愿地离去。
他这一走,空出的位置立刻被一道玄色身影填补。
靳千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起身坐到了白渊的身边。
虽然他依旧沉默寡言,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但周身那股冰冷的低气压似乎消散了些许,只是垂着眼眸,专注地将黎白鸢面前凉了的菜肴换成热的。
动作略显僵硬,却带着一种笨拙的认真。
午宴终于结束,接下来是自由游宴雅集的时段。
宾客们三三两两散开,赏花、品茶、论道。白渊却没什么心思,他脑海里反复回想着龙胤赐予的那道“本源帝流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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