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姑姑”三个字,如同惊雷,在沈薇薇的心湖中炸开滔天巨浪,余震久久不息。
她竟然是瑞贤长公主的女儿?
那个史书上寥寥几笔带过,却留下无数传说与惋惜的,先帝最疼爱的嫡亲妹妹?那个据传才情冠绝京城,却在最美的年华香消玉殒的传奇女子?
而她,沈薇薇,这个在边陲小镇挣扎求生,被当做孤女养大,受尽白眼,甚至在新婚之夜被夫君罚跪雪地的女人,竟是那位长公主遗落民间的血脉?是皇帝名正言顺的亲姑姑?
荒谬……却又带着一种宿命般的了然。
难怪萧玦会找到她,难怪他会待她如此不同。那些看似无条件的庇护与纵容,那些深藏眼底她曾看不懂的复杂情愫,此刻都有了答案。
他不是在怜悯一个孤女,他是在守护故人之女,是在完成一个迟到了十几年的承诺。
内室里一片死寂,只有小皇帝急促的呼吸声和窗外隐约的风声。
沈薇薇缓缓抬起头,目光从激动的小皇帝脸上,移向榻上的萧玦。他依旧虚弱地靠着,脸色苍白,但那双深邃的眼眸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里面翻涌着愧疚、痛楚、释然,以及一种她此刻才终于看清的,深沉如海,压抑已久的情感。
那不是义父对义女,更非王爷对王妃,那是一个男人,看着他失而复得的珍宝,看着他愿意用生命去守护的……心上人。
沈薇薇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又酸又胀,几乎窒息。
她张了张嘴,想问很多很多。想问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她?想问她的母亲究竟是怎么死的?想问这些年他究竟找了她多久?
可最终,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声带着颤音的轻唤:“……萧玦。”
不是义父,不是王爷,只是萧玦。
萧玦身体几不可查地微微一震,眼底骤然迸发出一抹亮得惊人的光,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却牵动了伤口,闷哼一声,额角渗出冷汗。
“别动!”沈薇薇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扶住他,动作快过思考。
两人的手再次交握,这一次,感受却截然不同。那层名为“义父义女”的隔膜被彻底撕开,某种滚烫而真实的情感在无声中奔涌。
小皇帝看着这一幕,眨了眨眼,似乎明白了什么,稚嫩的脸上露出一丝与年龄不符的复杂,但更多的是一种如释重负。他低声道:“皇姑姑,皇叔公,现在不是……不是说话的时候。太皇太妃那边,恐怕已经知道皇叔公伤势未愈,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沈薇薇瞬间收敛了所有翻腾的心绪,眼神重新变得冰冷而锐利。她轻轻抽回手,替萧玦掖好被角,动作依旧轻柔,语气却已带着杀伐决断。
“陛下说得对。戏台已经搭好,就等着我们登场了。”她看向萧玦,“你的计划是什么?”
萧玦靠回引枕,因失血而淡色的唇抿成一条坚毅的直线:“将计就计,引蛇出洞。我‘重伤垂危’的消息必须坐实。薇薇,你需要代替我,主持大局。”
他目光沉静地看向她,带着全然的信任:“以摄政王妃,不,是以瑞贤长公主之女,陛下亲封的镇国长公主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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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一道石破天惊的旨意从摄政王府传出,经由小皇帝用印,明发天下!
旨意宣称:经查证,摄政王妃沈氏,实乃已故瑞贤长公主遗落民间之独女!陛下感念姑母当年贤德,怜惜皇妹流离之苦,特旨昭告天下,恢复其皇室身份,册封为镇国长公主,享双俸,赐凤印,协理摄政王处理朝政,于摄政王养伤期间,代行摄政之权!
与此同时,另一道追查当年瑞贤长公主“难产”真相,以及搜捕残害皇嗣凶手的密旨,也悄无声息地发往了刑部和大理寺。
消息传出,举国哗然!
那些原本还在观望,甚至暗中庆幸摄政王重伤、准备伺机而动的势力,彻底傻了眼!
沈薇薇!那个他们眼中靠着姿色和手段上位的弃妇,竟然是正统的皇室血脉!是皇帝嫡亲的姑姑!如今更是名正言顺地执掌了凤印,代行摄政大权!
这身份的转变,如同天堑鸿沟,瞬间将所有的非议、弹劾、乃至“德不配位”的攻讦,都碾成了齑粉!谁敢质疑长公主干政?她本就是天家之人,辅佐幼帝,理所应当!
皇宫,坤宁宫。
“哐当——!”
价值连城的官窑花瓶被狠狠掼在地上,碎瓷四溅。
皇后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凤眸中燃烧着难以置信的怒火和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惧。
“镇国长公主?!协理朝政?!她沈薇薇算个什么东西!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也配?!”她声音尖利,早已失了往日的端庄。
心腹嬷嬷战战兢兢地跪在一旁:“娘娘息怒!陛下……陛下是被那对奸人蒙蔽了啊!谁能证明她就是瑞贤长公主的女儿?定是萧玦为了揽权,使出的诡计!”
“证明?”皇后冷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需要证明吗?陛下亲口承认,圣旨已下,凤印已赐!如今满朝文武,谁还敢质疑她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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