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们要把这里也种上花吗?”朵朵蹲在窗台下那一小片刚被林婉秋清理出来的空地上,小手捏着一颗黑乎乎的牵牛花种子,仰起脸,大眼睛里充满了期待。
林婉秋看着女儿眼中那簇小小的火苗,深吸了一口清晨微凉的空气,将最后一把杂草扔进破簸箕里,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对,种上花。等爸爸回来,这里就爬满藤蔓,开满花了。”
这个“等”字,第一次如此自然地从她口中说出,带着期盼,而非绝望。
陈锋离开后的第四天,一种莫名的力量驱使着林婉秋,不再仅仅是被动地等待和维持生存。她找来一把生锈但还能用的锄头,开始清理屋后那个堆满杂物、长满荒草的狭窄小院。汗水很快浸湿了她额前的碎发,泥土沾满了她的裤脚,但她却感觉胸腔里那股憋闷了多年的浊气,正随着一下下挥锄的动作,被一点点释放出来。
“妈妈,这个石头给你!”朵朵像只快乐的小蝴蝶,在母亲清理出的空地上跑来跑去,把捡到的小石子、发现的肥胖的蚯蚓(被她小心地放回了土里)都当成宝贝献给林婉秋。孩子的快乐最简单,也最有感染力。听着女儿的笑声,林婉秋觉得这沉重的锄头似乎也变得轻快了些。
她用清理出来的旧砖头,在小院一角垒了一个简陋的、四四方方的小鸡窝,虽然家里现在连只鸡崽都没有,但她想着,等陈锋回来,或许可以抓两只来养,给朵朵每天吃个鸡蛋。她又把一些破损的瓦盆、烂木片归置到角落,整个小院虽然依旧简陋,却显得整齐清爽了许多。
做完这些,她回到屋里,打来一盆清水,挽起袖子,开始擦拭那扇被陈锋修好并刷了漆的木门。她的动作很慢,很仔细,指尖拂过那些粗糙的漆面,仿佛能感受到那个男人留下的温度和决心。
“妈妈,门变漂亮了。”朵朵用小手摸着光滑了许多的门板。
“嗯,变漂亮了。”林婉秋轻声应着,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
下午,她拿出了那两斤翠绿色的毛线,还有一副用旧报纸小心包裹着的、磨得发亮的铝制毛衣针。这是她结婚前用的,已经闲置了很久。她坐在窗边,就着最好的光线,回忆着生疏的针法,开始一针一针地,为朵朵织一件春天穿的小毛衣。
朵朵就趴在她脚边的旧席子上,用陈锋买来的十二色蜡笔,在废报纸的空白处画着歪歪扭扭的“爸爸”、“妈妈”和“小花”。屋子里安静而祥和,只有毛线针偶尔碰撞的细微声响,和女儿哼着不成调歌谣的稚嫩声音。
然而,这份难得的宁静很快就被打破了。
“哟,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婉秋啊,你这又是收拾院子,又是织新毛衣的,日子过得挺滋润啊!” 尖利又带着酸气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正是阴魂不散的岳母王桂花。她身后依旧跟着那个没什么主见的儿子林建国。
王桂花一双眼睛像探照灯一样在屋里屋外扫视,尤其是在林婉秋手里那团鲜亮的绿毛线和朵朵脚边崭新的蜡笔盒上停留了许久,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嫉妒和猜疑。
林婉秋织毛衣的手顿了顿,没有像往常一样惊慌失措地站起来,甚至没有抬头,只是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妈,您来了。” 语气平静得让王桂花一愣。
朵朵看到外婆,下意识地往妈妈身边缩了缩,小声叫了句:“外婆。”
王桂花没理会外孙女,径直走到林婉秋面前,语气带着审问:“陈锋呢?真跑出去做买卖了?做什么买卖能这么挣钱?别是又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了吧!我告诉你,他要是出了事,可别连累我们老林家!”
林婉秋抬起眼,目光第一次如此直接地迎上自己的母亲,那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逆来顺受,反而带着一种沉静的、甚至是冷漠的力量:“妈,他是朵朵的爸爸,是出去正经过日子。他能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难道在他眼里,我们就活该一辈子穷死在这筒子楼里?”
王桂花被女儿这突如其来的顶撞噎住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你……你这是什么话!我这不是为你好吗?他陈锋是个什么货色谁不知道?你就等着吧,等他赔得裤衩都不剩回来,看你到时候找谁哭去!”
“那也是我的事。”林婉秋低下头,继续织着手里的毛衣,针脚似乎比刚才更稳了一些,“不劳您费心了。”
“你……你个死丫头!翅膀硬了是吧!建国,我们走!” 王桂花讨了个没趣,还碰了一鼻子灰,气得胸口起伏,拉着儿子骂骂咧咧地走了。
赶走了母亲,林婉秋握着毛衣针的手心里全是汗。她刚才几乎是耗尽了全部的勇气。但奇怪的是,这一次,她没有感到害怕,反而有一种挣脱了某种无形枷锁的轻松感。
她看着床上那件渐渐成型的小小绿色毛衣,又看了看窗外那片被她整理出来的、充满希望的小小土地。
她轻轻摩挲着柔软的毛线,在心里默默计算着日子,一种混合着担忧和强烈期盼的情绪在她心中涌动:“第七天了……陈锋,你……到底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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