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江摸了摸腰间发烫的残卷,天刚亮就往破庙走。
昨夜命写中枢那一战,他指尖点过的命线还在脑子里晃着,红的、黑的、灰的,像团被揉乱的线球。
系统提示音在他进庙时炸响:今日签到地点:玄鼎旧庙,时间两柱香。
他刚往神台一躺,掌心突然一沉。
块巴掌大的青铜罗盘砸在肚皮上,刻着二字的纹路泛着幽光。
系统音跟着响:检测到命书残卷共鸣,奖励《天机罗盘》,可探命纹走向。
来得巧。陆江翻个身把罗盘塞进怀里,庙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是卖糖葫芦的老张头。
老头跳下马直喘气:小江!
城里传疯了。苍梧派掌门今早被发现在床上,命纹断成三十截!他咽了口唾沫,还有衡山、昆仑,三家门主全没了,都是命纹自己崩的!
陆江坐直了。
残卷在怀里烧得更烫。
他想起昨夜道祖说的最后一笔,捏了捏罗盘:该去命塔了。
刘砚秋的易容术比他想得快。
两柱香后,两人穿着命轮使者的玄色短打,混在给命塔送供品的车队里。
她往他脸上抹了把灰:记住,你是我新收的杂役,嘴笨。
命塔在幽州城外三十里,黑黢黢的塔尖戳破天。
陆江数着台阶往上走,罗盘在袖中发烫。每走十步,指针就往塔顶偏三分。
塔三层的偏殿,刘砚秋突然拽他衣角。
墙上挂着幅古画,褪色的绢帛上,分明是他的脸。
画里的手持金芒流转的残卷,脚下踩着崩裂的命纹,身后是跪了一地的玄衣人。
这是...他喉咙发紧。
刘砚秋指尖抚过画框:画中题款是青冥道祖她转头看他,道祖百年前封了命碑,碑上刻的...该是这画里的景象。
塔尖突然传来剑鸣。
墨离的身影破窗而入,玄铁剑挑飞三个守塔武者。
他盯着陆江腰间的残卷,眼神像刀:你果然是道祖选的容器。剑尖指向塔顶,真正的命轮,不在江湖。
在皇城。陆江接口。
墨离挑眉,却被一道银芒拦住去路。
白芷从阴影里闪出来,袖中短刃泛着毒光:你不该来。她瞥向陆江,命轮许我杀了你,换影阁旧部平安。
那你得先过我这关。墨离踏前一步,剑气掀起塔内烛火。
陆江拽着刘砚秋往塔内跑。
机关启动的轰鸣从脚底炸开,地砖裂开露出淬毒尖刺。
他摸出罗盘,指针疯狂转动。左边三步,跳!
两人险险避开,刘砚秋从药囊里抖出药粉撒向陷阱:是腐骨粉,能融机关齿轮!
好样的。陆江摸出系统签到得的《命锁符》,拍在墙角传送阵上。
符纸燃起金焰,阵纹瞬间倒转。
他故意踢翻铜灯,火光照亮六个冲过来的命轮护法:来啊,陪我玩玩。
护法们挥刀劈来。
陆江指尖点向最近一人的命纹,灰线突然缠上他腰间的命符。
那护法瞳孔骤缩,刚喊出就炸成血雾。命符的反噬全转嫁到了他自己身上。
剩下的护法发了疯。
陆江拉着刘砚秋钻进密道,罗盘在掌心烫得发红:出口在左边!
等他们跌跌撞撞冲出塔门时,天已经黑了。
柳婆婆的马车停在林子里,车帘掀开条缝:老奴查了,陛下身边那位太傅...最近总往太庙里送玄色布料。
陆江攥紧残卷:去皇城。
刘砚秋点头,指尖悄悄勾住他袖口。
他们连夜赶路,在城外古桥歇脚。
陆江靠在桥栏上签到,系统提示音响起:检测到天机罗盘共鸣,是否开启命途支线探索
他刚要应,耳后突然拂过一阵风。
别选。
声音很轻,像多年前破庙外的夜枭,又像更久之前,记忆里母亲哼过的摇篮曲。
陆江猛地转头,只看见桥下水波荡漾,月光碎成一片银鳞。
刘砚秋凑过来:怎么了?
没事。他笑了笑,把罗盘收进怀里,该准备些行头了。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
陆江望着对面城墙的轮廓,残卷在怀里轻轻发烫。在明天,该换身行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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