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透过家属院一号楼主卧厚重的遮光窗帘缝隙,在地板上切割出几道锐利的光痕。
祁国栋的生物钟六点准时将他唤醒,几乎分秒不差。
他没有立刻起身,而是静静地躺了几秒钟,感受着身侧黄莉雅均匀绵长的呼吸,然后才极其缓慢、小心地挪开身体,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
他的目光首先落在床头柜上。那里并排躺着两部手机。
左边那部,是纯黑色的,机身比寻常手机略厚,线条冷硬,没有任何品牌标识,它就安安静静地躺在一个小盒子——电磁绝缘盒的里面。
屏幕此刻是暗的,如同黑色磐石。这是他的工作手机,内部代号“玄武”。里面装载着最高级别的加密通讯系统,直连中央核心部门、省军区和省委机要局。
他的大部分指令、接收的绝密简报、召开的紧急视频会议、以及榕政通的关联通知,都通过这部机器完成。它几乎从不离身,但在家时,他会将它调至“受控待机”模式,除了最高优先级警报,其他通知一律静默。
右边那部,则是市面上常见的旗舰机型,银灰色,保养得很好。
这是他的私人手机。里面存着黄莉雅、祁安、小云舒、孙陆雨、陈浩等极少数亲人和绝对挚友的联系方式,偶尔也会被黄莉雅用来刷一下社交软件,看看关于他们的舆论动向。里面还有榕政通的待处理事项提醒。
此刻,它的屏幕因为清晨定时推送的天气信息而微微亮起,显示着榕华今日:晴,微风,8-18℃。
祁国栋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在空中停顿了半秒,然后先拿起了右边那部私人手机。
他熟练地解锁,快速浏览了一下是否有家人的夜间留言,看了眼天气,然后习惯性地点开家庭相册。
最新的一张是昨晚临睡前,黄莉雅拍的:小云舒抱着新得的毛绒兔子睡得香甜,半边脸蛋陷在枕头里,长睫毛像两把小扇子。
祁国栋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摩挲过女儿的脸庞,然后将手机屏幕按熄。
接着,他才拿起左边那部黑色的“玄武”。指纹、虹膜双重验证,屏幕亮起,是极其简洁甚至堪称冷峻的界面。
几条待处理的加密简报标题静静地排列着,来自省发改委关于新区划产业布局的初步评估、省军区关于春季演训的汇报摘要、以及中央政策研究室的一份参考材料。
没有需要即刻处置的红色警报。他快速扫过,心中有数,然后将手机调回待机,放回原位。
这顺序是他无声的仪式。用私人手机的温暖披上一层属于“丈夫”和“父亲”的柔软内衬,然后再戴上“省委书记”那冷峻坚硬的面甲,去应对门外已然开始运转的庞大权力机器。
走进衣帽间,他换上熨烫平整的白衬衫和定制西装。
当他扣上袖扣时,私人手机在他左侧内袋,“玄武”在他右侧内袋。一左一右,一轻一重,贴身而藏。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它们不同的轮廓和重量,像是承载着两个截然不同却又必须共存的世界。
早餐桌上,气氛温馨。祁安叽叽喳喳说着学校即将到来的运动会,黄莉雅一边给小云舒喂粥,一边提醒祁国栋晚上孙陆雨约了谈事。
祁国栋含笑听着,偶尔应和几句。私人手机安静地躺在手边,屏幕朝下。他绝不会在家人面前轻易触碰“玄武”。
七点整,秘书小陈准时出现在门口,接过他递出的公文包。坐进专车后座,祁国栋的第一件事,便是取出“玄武”。
车子平稳驶向省委大楼,他的目光已经完全沉浸在加密简报的细节之中,手指在特定防窥屏幕上快速划过,时而凝神思索,时而通过加密语音通道发出简短的指令。
此刻,私人手机被调成了震动,深埋在公文包的内层。
整个白天,两部手机如同运转在不同轨道的卫星。“玄武”几乎不间断地闪烁着、震动着,接收着来自全省、全国乃至特定国际渠道的海量信息流,也发出决定千百万人生计的指令。
它连接的是会议室、调研现场、突发事件的指挥中心。而私人手机,则只在几个特定时刻才有存在感:黄莉雅提醒他按时吃降压药的短信,祁安分享一张自己投篮照片的瞬间,孙陆雨发来一个关于晚上碰头地点的加密定位。
这些信息如同细小的溪流,偶尔注入他高度紧绷的神经之海,带来片刻的舒缓与真实感。
然而,分隔从未彻底。
有时,正在主持一个重要会议,讨论关乎新省未来的重大议题,“玄武”屏幕亮起,是一条最高优先级的加密急电。他必须立即中断会议,进入旁边的保密通讯室。
而当他面色凝重地处理完紧急事务,重新回到会议室时,或许会下意识地摸一下左侧内袋,那里,私人手机刚刚微弱地震动了一下,可能是黄莉雅问他晚上是否回家吃饭。
那一刻,国务与家事的重量同时压在心头,滋味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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