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的毒雾仿佛活了过来,它们不再是单纯的气体,而是化作了无数张扭曲哀嚎的、属于奴隶的脸庞,围绕着纪璇盘旋。
她没有理会这些由记忆构筑的怨灵。
她的目光,穿透了层层叠叠的惨绿色毒雾,落在了那支正在向山顶发起最后冲锋的、衣衫褴褛的军队之上。
军队的最前方,是一个骨瘦如柴的少年。
他身披着由各种野兽皮毛缝合而成的破烂斗篷,手中紧握着一柄与他身形极不相称的、狰狞的双手巨镰。
他就是年轻的莫塔里安。
他的脸上,沾满了灰败的尘土与敌人的黑血,嘴唇因为缺水而干裂,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那里面没有恐惧,没有疲惫,只有一种近乎偏执的、要将眼前这座象征着暴政与奴役的巫王城堡彻底碾碎的决心。
“冲锋!”
他的声音沙哑,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
“为了自由!”
在他身后,是巴巴鲁斯最后的人类。
他们是奴隶,是农夫,是矿工,是所有被巫王和他那些非人造物压迫到极限的、卑微的生命。
此刻,他们却爆发出了一往无前的勇气,跟随着他们年轻的领袖,向着那座矗立在毒山之巅的、漆黑的城堡,发起了最后的、也是最决绝的进攻。
胜利,仅有一步之遥。
纪璇清晰地看到了少年莫塔里安眼中那即将实现的、燃烧了整个童年的夙愿之火。
他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巨镰。
他即将攻破城门,亲手斩下那个自称为他“父亲”的、暴虐巫王的头颅,为这颗星球上所有被奴役的人类,带来真正的解放。
就在此刻。
金色的光芒,毫无征兆地撕裂了巴巴鲁斯那片终年惨绿色的、压抑的天穹。
那光芒温暖,神圣,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绝对的威严。
一个宏伟到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仿佛由纯粹光芒与黄金铸就的身影,从那裂口中缓缓降临。
他甚至没有看山下那支正在冲锋的奴隶军一眼。
他只是随意地、轻描淡写地,向着那座坚不可摧的巫王城堡,伸出了一根手指。
一道金色的光束,精准地击穿了城堡最核心的区域。
曾经让莫塔里安和他的军队付出了无数牺牲都无法攻破的城墙,在那光束面前,如同沙土般无声地崩解、湮灭。
紧接着,一声充满了痛苦与不甘的、非人的咆哮,从城堡深处传来,又戛然而止。
结束了。
那个困扰了莫塔里安一生,那个作为他反抗目标的暴虐巫王,就这么被一个突然出现的存在,轻而易举地抹去了。
金色的身影缓缓降落在少年莫塔里安的面前,他那如同太阳般耀眼的面容上,带着慈父般的微笑。
“孩子,你的战争结束了。”
他的声音,充满了神圣的威严与不容抗拒的暖意。
纪璇清晰地看到了少年莫塔里安的反应。
他没有愤怒,没有咆哮。
他只是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那座已经化为废墟的城堡,看着那个轻易夺走了他一切的、自称为他父亲的男人。
他眼中那燃烧的火焰,熄灭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理解的、被彻底剥夺了荣耀与存在意义的、巨大的空洞与痛苦。
这是第一次背叛。
来自血脉至亲的、对理想与荣耀最残忍的剥夺。
场景在下一秒,毫无征兆地、剧烈地扭曲、破碎。
毒雾弥漫的巴巴鲁斯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冰冷的、充满了金属与机油气息的、巨大舰船的舰桥。
“坚忍号”。
纪璇发现自己,正站在成年后的莫塔里安身后。
他依旧穿着那身破烂的修士袍与动力甲,只是身形比少年时要庞大、坚毅了无数倍,如同一座沉默的山峦。
舰桥之外,不再是现实宇宙的星辰大海。
而是一片由混乱、恶意与疯狂构成的、不断变幻着色彩的亚空间风暴。
“父亲……”
“原体大人……求求您……”
一阵阵压抑的、充满了极致痛苦的呻吟声,从舰桥的四面八方传来。
莫塔里安缓缓转过身。
纪璇看到了他的子嗣,那些以坚韧与顽强着称的、第十四军团“死亡守卫”的战士们。
此刻,这些曾经的帝国英雄,正蜷缩在舰船的每一个角落,在一种无法被理解、无法被抵抗的恐怖瘟疫中,痛苦地扭曲、腐烂。
他们的动力甲,那曾经象征着荣耀与坚不可摧的白色战甲,此刻正被一种源于内部的、病态的增生所撑裂。
浮肿的、流淌着黄绿色脓液的血肉,从盔甲的缝隙中挤出。
他们的哀嚎,充满了撕心裂肺的痛苦,却又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对解脱的渴望。
“赐予我们……一个痛快的结局吧……”
一名死亡守卫的连长,艰难地抬起他那只已经腐烂到露出白骨的手,指向自己的头盔。
“求您了……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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