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野捏着那枚青铜哨子,指腹蹭过哨身上凹凸的槐花瓣纹路,突然觉得后脖颈子发凉。他猛地回头,雪坡上空荡荡的,刚才那个穿红裙子的女人连个脚印都没留下,只有风卷着雪沫子打在脸上,带着股若有若无的槐花香。
“老秦,那女的……”
“别问。”秦砚正往越野车后备箱塞东西,闻言头也不抬,“昆仑山里的影子多了去了,看见了当没看见,不然今晚准做噩梦。”
林晚星把相机里的照片导进手机,突然“咦”了一声:“你们看这张。”她把屏幕凑过来,照片里星图台的青铜罗盘上,原本写着“程野”的刻度旁边,棺材图案不知何时变成了朵槐花,花瓣上还沾着个小小的心形印记,“刚才拍的时候明明还是棺材……”
程野凑过去放大照片,心脏突然漏跳半拍——槐花的根茎处缠着根细红线,和他左腕上那根从绿皮火车上带来的一模一样,线头还打了个死结,结上沾着点暗红色的东西,像干涸的血。
“这线……”他撸起袖子,腕上的红线突然发烫,像有根烧红的铁丝往肉里钻,“操,怎么回事!”
“别动!”秦砚扔下手里的东西扑过来,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抖出些黑色粉末往他手腕上撒,“这是1943年我爹用槐树根烧成的灰,能压住时空印记。”粉末一碰到红线就冒白烟,程野感觉手腕上的灼痛感瞬间退了,“你俩的印记开始共振了,再晚点就得被扯进时空夹缝。”
林晚星突然按住自己的手背,那里也有个淡粉色的心形印记,是在青铜鼎里被程野的血烫出来的:“我的也在热……”
“正常。”秦砚把布包塞进林晚星手里,“母矿认主后,你们俩就是星图的活钥匙。每年7月17号之前必须来昆仑,要是在外面待着,印记会越来越烫,直到把你们的魂魄烧出来为止。”
张教授突然从罗盘旁边跑过来,手里举着个东西,冻得直哆嗦:“小程!你看我捡到啥了!”是半串青铜珠,和程野之前见过的那串断口完全吻合,珠子上刻着的星图纹路还在微微发光,“就在母矿出来的裂缝里,像是特意留给咱们的。”
程野刚要接,青铜珠突然自己蹦进他手里,和他攥着的母矿一碰,“咔嗒”一声合在了一起。母矿表面的“秦”字慢慢隐去,浮现出个完整的星图,七颗珠子正好嵌在北斗七星的位置,蓝光顺着纹路游走,像条活过来的蛇。
“得,这下凑齐了。”秦砚拍了拍引擎盖,“抓紧时间下山,再过俩小时雪雾就得封路,去年有个驴友困在这儿,最后把自己的手指头当干粮啃了。”
程野把拼好的母矿塞进登山包,拉链刚拉到一半,突然听见包里传来“嘀嘀”声,像是老式计算器的动静。他掏出来一看,是那个穿ICU病号服的自己留下的平板电脑,屏幕不知何时亮了,上面的心电图突然开始波动,直线变成了锯齿状,下面的日期正在飞速跳动——2023.7.17,08:17。
“这玩意儿不是没电了吗?”程野按了按电源键,没反应,锯齿状的线条却越来越密,屏幕边缘开始渗出暗红色的液体,闻着有股铁锈味,“操,怎么还流血了?”
林晚星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手指冰凉:“你看日期下面!”屏幕最底下多出行小字,是用像素拼出来的:“太平间冰柜第三排,少了一具1998年的你”。
程野突然想起太平间里的景象,每个冰柜里都躺着不同年代的自己,脖子上都有勒痕。他当时光顾着找母矿,根本没数到底有多少个:“少了一个会咋样?”
“不知道。”秦砚的脸色难得有点凝重,“但星图最忌讳缺数,1998年是关键节点,那年的程野本该死在槐树下,要是跑出去了……”
话没说完,越野车突然剧烈摇晃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下。程野探头一看,车后轮旁边的雪地里钻出根槐树根,紫黑色的,上面还沾着碎骨头渣,正往轮胎缝里钻。
“妈的,这都能追上来!”程野抄起古剑就想砍,被秦砚一把拽住:“别砍!这是母矿引过来的,你砍断一根,立马钻出百根,1958年那队人就是这么被缠死的!”他从后备箱翻出桶汽油,往树根上一泼,打火机“啪”地打着,火舌瞬间窜起三米高,树根发出“滋滋”的响声,冒出股焦臭味,“赶紧上车!”
程野刚把林晚星推进副驾,就看见雪坡尽头滚过来个东西,黑黢黢的像个轮胎。等那东西滚近了才发现,是颗人头,头发上还沾着槐花瓣,眼睛瞪得溜圆,正是1998年那个穿夹克的自己,脖子上的勒痕还在淌血。
“操!还真跑出来了!”程野一脚踹开车门想碾过去,那人头突然张开嘴,露出两排尖牙,往车窗上扑过来,嘴里喊着:“把星图还我——”
“低头!”秦砚猛打方向盘,越野车在雪地里画了个圈,人头擦着车窗飞了过去,撞在罗盘边缘的刻度上,“啪”地碎成了瓣,暗红色的汁液溅在“程野”的名字上,把2023.7.17的日期晕成了黑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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