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吗?”程野喊了一声,回声在车厢里荡来荡去。
“在这儿。”列车员从餐车探出头,手里举着个手电筒,“磁带在锅炉里,但你们得先帮我个忙。”
餐车的桌子上摆着个奇怪的东西,像是用槐树根和青铜片拼出来的娃娃,娃娃的脸是用照片贴的,是林晚星的爷爷年轻时的样子,胸前别着个工作证,写着“昆仑科考队,林建国”。
“这是1998年的林教授。”列车员把手电筒照在娃娃身上,“他被树根缠住了魂魄,不把他救出来,你们拿不到磁带。”
林晚星突然抓住程野的胳膊,手指冰凉:“我爷爷1998年确实失踪过三个月,回来后就得了怪病,总说看见槐花开在雪地里。”
“因为他见过1998年的你。”列车员往锅炉里添了块煤,火光映着他的脸,忽明忽暗,“当年他捡到摄像机后,想把磁带交给警方,结果被槐树根缠上了,魂魄被封在这娃娃里,肉身变成了行尸走肉。”
程野突然想起林晚星爷爷的样子,满头白发,眼神浑浊,总在念叨“槐花不该开在七月”。原来不是老年痴呆,是魂魄被锁在了1998年。
“怎么救?”
“用你们的血。”列车员指了指娃娃的胸口,那里有个心形的凹槽,“两个印记的血混在一起,才能冲开树根的封印。”
程野看了林晚星一眼,她点了点头,把手指凑到嘴边。程野咬了咬牙,咬破自己的手心,血珠滴进凹槽里,林晚星也划破手指,将血滴了进去。
两滴血刚碰到一起,娃娃突然剧烈震动,表面裂开无数道缝,里面钻出根槐树根,紫黑色的,上面缠着个透明的人影,正是年轻时的林建国,穿着科考队制服,满脸惊恐。
“爷爷!”林晚星想去拉,被列车员拦住:“别碰!他刚出来,魂魄还不稳,碰到活人的气息会散的。”列车员往人影上撒了把粉末,是之前秦砚用过的槐树根灰,人影慢慢稳定下来,“跟着灰走,他会自己回肉身的。”
林建国的人影跟着灰线往火车外飘,路过程野身边时,突然停下,嘴唇动了动,像是在说什么。程野凑过去,听见几个模糊的字:“磁带……小心……秦……”
人影刚飘出车厢,锅炉突然“轰隆”一声巨响,冒出股黑烟。程野跑过去一看,锅炉口滚出个东西,是盘磁带,上面贴着张标签,写着“星图完整版”,角落画着朵槐花。
“找到了!”程野刚把磁带捡起来,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磨牙声,他回头,看见车厢里的人影都站了起来,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两个黑洞,正往他这边走,“秦砚!这咋回事!”
“它们是1998年火车上的冤魂,被磁带吸引过来的!”秦砚挥舞着工兵铲,拍倒一个人影,“磁带见光,它们就会醒!快把磁带塞进母矿里!”
程野刚把磁带往母矿上按,母矿突然裂开,露出个凹槽,正好能把磁带放进去。“咔嗒”一声,磁带卡进去,母矿表面的星图突然亮起,蓝光顺着纹路游走,车厢里的人影发出惨叫,一个个化成了灰。
列车员突然往车外跑,边跑边喊:“快跑!火车要炸了!”
程野拽着林晚星跟在后面,刚跑出没几步,身后传来巨响,绿皮火车在雪地里炸开,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无数槐花瓣从火里飘出来,像场诡异的雪。
“磁带放进去就没事了?”程野喘着粗气问。
“暂时没事。”秦砚指着远处的雪山,山顶上有个黑影,正举着青铜罗盘往这边看,“但有人不想让星图完整,刚才那列车员,十有八九是她变的。”
“谁?”
“1975年没找到的那个秦晚星。”张教授突然开口,手里的线装书不知何时又翻开了,上面多了幅画,一个穿蓝布制服的女人站在星图台边,手里举着最后一块鼎碎片,背景是正在坍塌的雪山,“书里说,当年秦晚星生小孩时,鼎碎片被黑影抢走了,那块碎片能控制所有时空的槐树根。”
程野突然想起在1975年看到的景象,秦晚星的肚子被槐树根缠住,当时情况紧急,他根本没注意有没有鼎碎片:“那碎片现在在哪?”
“不知道。”秦砚的脸色很难看,“但它肯定在找母矿,一旦凑齐,星图会彻底失控,到时候所有时空的程野和林晚星都会被吸进昆仑,永远困在7月17号。”
林晚星突然抓住程野的手,她的手背在发光,和程野手心的印记呼应:“你看!印记在指方向!”两个印记发出的光连成一条线,指向雪山深处的一个峡谷,那里有股淡淡的红光,像烧红的烙铁。
“去看看。”程野握紧母矿,感觉它在发烫,“不管是什么,总得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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