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野和林晚星对视一眼,林晚星撇撇嘴,显然觉得这老头在吹牛。可程野后背却冒了层冷汗——老头说的,分明就是归墟河和青铜鼎碎片。他没忘干净?还是说,有些记忆是刻在骨子里的?
“那您听说过归墟河不?”程野追问。
老头刚要开口,突然被一阵刺耳的火车报站声打断。“下一站西宁!要下车的旅客准备好行李!”广播里的女声带着浓重的西北口音,把车厢里的嘈杂都压下去了。
“我到西宁转车。”老头站起身,把搪瓷缸子塞进包里,临走前拍了拍程野的肩膀,“小伙子,有些地方好奇归好奇,可别真往里头钻。尤其是7月中旬,山里不太平。”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程野一眼,眼神里的沧桑不像是装的,“对了,你那哨子挺好,留着吧,说不定能救命。”
程野握着哨子的手猛地收紧。他看着老头背着包消失在人群里,突然想起最后在归墟河边上,张教授哭着想去拉他们的样子。这老头哪是忘了,他分明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想让他们踏踏实实过日子。
“这老头真有意思。”林晚星啃着苹果,“还说哨子能救命,难不成他以为咱们要去探险啊?”
程野没说话,只是把哨子攥得更紧了。
火车到西宁站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他们跟着人流往出站口走,林晚星突然拽了拽他的胳膊:“你看那人!”
程野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出站口旁边的柱子底下站着个穿冲锋衣的年轻男人,正低头看着手机。那侧脸轮廓,那说话时微微皱眉的样子,不是秦砚是谁?
“秦砚!”程野喊了一声。
男人猛地抬头,看到程野时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快步走过来。“你认识我?”他的语气带着警惕,手里还捏着张景区门票,“我好像……没见过你啊。”
程野的心沉了下去。又是这副说辞。
“认错人了。”他扯了扯嘴角,拉着林晚星想走。
“等等!”秦砚突然叫住他,从钱包里掏出张照片递过来,“你是不是见过这张照片?”
照片都泛黄了,上面是个穿中山装的中年男人,站在昆仑山的雪地里,手里举着块黑炭似的东西——程野一眼就认出来,那是母矿最核心的碎块。男人旁边还站着个年轻姑娘,梳着两条麻花辫,眼角有道浅浅的疤痕,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
“这是我爹和……一个远房亲戚。”秦砚的声音有点涩,“我爹1975年在昆仑山失踪了,这是他留下的最后一张照片。我这次来,就是想顺着他当年的路线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到点线索。”
程野盯着照片上的姑娘,突然想起归墟河里那个和林晚星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秦晚星。原来她年轻时是这模样。
“你爹叫啥?”程野问。
“秦守山。”秦砚把照片收起来,“听我奶奶说,我爹当年是跟着科考队进山的,后来就再也没回来。队里的人说是遇到了雪崩,可我总觉得不对劲。”他挠了挠头,“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程野看着他眼里的迷茫,突然觉得这小子也没那么可恨了。秦家世代当看守者,他爹把秦晚星推进时空夹缝,说不定也是身不由己。现在好了,闭环结束,他不用再背着家族的债,可以踏踏实实当个普通人。
“7月17号别进山。”程野拍了拍他的肩膀,跟张教授一样说得没头没尾,“山里不太平。”
秦砚愣了愣,随即笑了:“谢了哥们。我本来打算明天进山的,听你这么一说,要不改后天?”他看了看林晚星,“你们也是来旅游的?”
“嗯,去青海湖。”林晚星笑着点头,“听说那儿的日出特别美。”
“那祝你们玩得开心。”秦砚挥挥手,转身往公交站牌走去,冲锋衣的衣角在晚风中飘着,像只展翅的鸟。
程野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最后在归墟河,秦砚举着古剑要划自己胳膊的样子。这小子,骨子里倒还有点血性。
“这人也怪怪的。”林晚星挽住他的胳膊,“不过比刚才那老头正常点。”
程野低头看她,路灯的光洒在她脸上,把绒毛都照得清清楚楚。他突然想起在青铜壁前说的下辈子,原来真的能兑现。
“走,找旅馆去。”他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明天早起看日出。”
他们在火车站附近找了家小旅馆,老板娘是个回族大妈,说话带着浓浓的口音,给他们开了两间房。程野躺在硬邦邦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凌晨三点的时候,他突然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程野!程野!”是林晚星的声音,带着哭腔,“你快来!我的手……”
程野心里咯噔一下,抓起裤兜里的哨子就冲了过去。林晚星坐在床边,右手背通红一片,上面赫然印着个心形的印记,跟之前在归墟河看到的一模一样,只是颜色浅得多,像块淡淡的胎记。
“它突然就冒出来了!”林晚星急得快哭了,“我刚才做梦,梦见好多好多血,还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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