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星是被窗台的动静弄醒的。
窗帘缝里漏进道金光,照得地板上亮闪闪的。她揉着眼睛坐起来,差点被脚边的东西绊一跤——昨晚母矿碎块拼出的星光小路,不知啥时候变成了串绿色的嫩芽,正顺着墙角往窗台爬,嫩芽顶端顶着 tiny 的花苞,粉白相间的,一看就是格桑花。
“不是吧?”她扑到窗台边,眼珠子差点瞪出来。昨天刚种下的种子,居然长得比她小臂还高,叶片上沾着露水,在阳光下闪得跟母矿碎块一个德性。最离谱的是花盆里的土,不知啥时候冒出圈银色的光晕,把花茎裹得紧紧的,像给花缠了圈银镯子。
手机在枕头底下震动,是程野发来的消息,就俩字:“醒了?”
林晚星手指飞快地打字:“你快看我家窗台!格桑花成精了!一晚上长半人高!”
刚发出去,楼下就传来汽车喇叭声。她扒着窗户往下瞅,程野的车停在老地方,他正靠在车门上仰头看,晨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脚边摆着个鼓鼓囊囊的麻袋,看着像花盆。
“下来!”程野朝她挥挥手,嗓门挺大,惊得楼道里的声控灯全亮了。
林晚星趿拉着拖鞋就往楼下冲,银镯子在手腕上撞得叮当响。刚出单元门,就被程野塞了个热乎的肉包:“刚买的,牛肉馅。”
“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个?”她咬了一大口,油汁顺着嘴角往下淌,程野伸手就用指腹蹭掉了,指尖的温度烫得她脸颊发麻。
“猜的。”他转开脸,耳根又红了,指着麻袋说,“秦砚他爸是搞园艺的,说这土能稳住花的长势,我连夜去拉的。”
麻袋里的土是深褐色的,混着碎碎的槐树叶,凑近闻还有股奶糖味。林晚星突然想起秦奶奶说的“用归墟河的泥种花,花能听见人话”,突然蹲下去把脸埋进土里猛吸一口——甜丝丝的,跟青海湖的空气一个味儿。
“你干嘛呢?”程野拽着她后衣领把人提起来,“土吃多了会肚子疼。”
“这是秦爷爷那边的土吧?”林晚星指着土块里嵌着的小石子,亮晶晶的,跟母矿碎块的边角料似的,“你看这石头!”
程野的眼神顿了顿,没说话,只是把麻袋扛上肩膀往楼道走。林晚星跟在后面叽叽喳喳:“你说格桑花长得这么快,是不是因为母矿碎块?昨晚它们还一起发光呢……”
话没说完,就被程野捂住了嘴。他朝楼梯拐角努努嘴,林晚星顺着看过去,差点叫出声——黑猫正蹲在三楼的平台上,嘴里叼着片槐树叶,树叶上坐着只蓝蝴蝶,翅膀上的银粉掉在台阶上,拼出个小小的箭头,指着林晚星家的方向。
“它啥时候跑上来的?”林晚星扒开程野的手,声音压得低低的,“昨天不是跟你回家了吗?”
“凌晨三点挠我家门,”程野往楼上走,脚步放得很轻,“跟个讨债的似的。”
黑猫看见他们,叼着树叶往林晚星家门口跳,尾巴尖在防盗门上扫了扫。林晚星掏出钥匙开门,刚拧到一半,门“咔哒”一声自己开了——昨晚明明锁好了。
屋里弥漫着股淡淡的青稞酒香,阳光从窗户斜切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格桑花的影子,那些影子居然在动,像无数只小手在招手。窗台的格桑花又长高了些,花苞已经半开了,花瓣上浮现出细碎的字迹,像是用银粉写的。
“快来看!”林晚星踮着脚够花盆,程野伸手把她举起来,吓得她赶紧抱住他的脖子,“有字!”
花瓣上的字歪歪扭扭的,是秦奶奶的笔迹:“朝南走三里,有老槐树。”
“三里?”程野把她放下来,掏出手机打开地图,“你家往南三里,是老纺织厂那边,我小时候去过,有片老家属院。”
林晚星突然想起秦晚星日记里的插图,画着棵歪脖子老槐树,树下摆着个铁皮罐,旁边写着“藏糖的好地方”。她转身就去翻帆布包,把那个刻着归墟河的陶瓶抱出来:“要不要带上这个?秦爷爷说种子要放在一起。”
陶瓶刚碰到窗台,格桑花突然“哗啦”一声全绽开了,粉白花瓣层层叠叠的,把花盆遮得严严实实。花丛里滚出个东西,“咚”地砸在地板上——是颗奶糖,糖纸印着老槐树的图案,跟青海湖买的那些都不一样。
“这是……”林晚星捡起奶糖,糖纸背面用红漆画了个箭头,指向窗外,“好像在指路。”
程野突然拽了拽她的胳膊,指着窗外。林晚星探头一看,吓了一跳——小区的老槐树上,不知啥时候停满了蓝蝴蝶,翅膀叠在一起,把树枝盖得像覆了层蓝布,最粗的那根枝桠上,挂着个眼熟的东西,是秦奶奶给的那个毛线球,粉白相间的,正随着风转圈圈。
“黑猫早就知道了。”程野踢了踢脚边的猫,它正用爪子扒拉陶瓶,把里面的格桑花种子扒出来两颗,叼到林晚星脚边。
“走走走!”林晚星把种子塞回陶瓶,抓起帆布包就往外冲,银镯子撞在门框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去老纺织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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