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棠笑着往他手里塞了个小勺子:“帮我们搅水,”她指着几个小木头框,“别让水里的气泡冻住,不然冰灯就不亮了。”
张叔拿着凿子回来时,鼻尖冻得发紫。“试试这玩意儿,”他把凿子往冰砖上一戳,冰屑溅了胖小子一脸,“当年我给林场的冰雕凿过龙凤,这点活儿算啥。”
林晚星往炉子里添了块煤,突然听见仓库顶传来噼啪声。抬头一看,积雪正顺着房檐往下掉,在地上堆成个个小雪堆。“雪下大了,”她往窗外看,归墟河的冰面已经白茫茫一片,“得赶紧把冰灯做好,不然木框该冻住了。”
秦砚突然尖叫起来,他刚把手指伸进冰水里,指尖立刻红得像胡萝卜。“好冰!”他甩着手上的水,水珠落地就成了小冰粒,“比冬天的铁栏杆还冰!”
苏晓棠赶紧往他手里哈气,从布包里掏出个小瓷瓶。“我妈给的冻疮膏,”她拧开瓶盖,膏体散着股草药味,“去年我哥凿冰捞鱼,冻得满手疮,抹这个三天就好。”
张叔在冰砖上凿出个圆洞,把芦苇秆插进去当灯座。“这样就能挂在桥洞上,”他往洞里灌了点水,水立刻冻成冰把芦苇秆粘住,“风再大也吹不倒。”
李大哥突然往仓库外跑,胖小子跟在后面追。“我回家拿红绸子!”他的声音在雪地里飘得老远,“给冰灯系上红绸子,明年准保发财!”
程野往木框里放灯芯,棉线在温水里泡得软软的。“晓棠你爸的刻刀真好用,”他想起下午刻糖画的事,“那牛鼻子上的小孔,胖小子对着吹了一下午,说比他的玩具喇叭还响。”
苏晓棠的脸突然红了,低头搅着木框里的水。“我爸说你有悟性,”她用勺子撇掉水面的泡沫,“说你刻糖画时手腕稳,比他年轻时强。”
秦砚突然从外面冲进来,头发上沾着雪。“冰面!冰面裂了!”他冻得说话打哆嗦,手里举着根断成两截的芦苇秆,“刚才凿冰砖的地方,裂了道缝!”
程野赶紧往河边跑,雪灌进棉鞋里冰凉。冰面上果然有道新裂的缝,像条银蛇在月光下闪着光,从仓库门口一直延伸到河中央。
“别靠近!”他往回拽想凑过去看的胖小子,“冰裂了就不能站人,再往前一步就得掉下去。”
李大哥抱着红绸子跑过来,看见裂缝脸都白了。“下午还好好的,”他往裂缝里扔了块小石子,石子在冰下滚了老远,“这可咋整?冰灯还没挂呢。”
张叔突然蹲在裂缝边,用手摸了摸冰面。“没事,”他往冰上跺了跺脚,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这是表层冰裂,下面还冻得结实着呢,挂几个冰灯不碍事。”
林晚星突然拍手:“有了!”她往仓库跑,雪地里留下串小脚印,“咱们把冰灯挂在桥洞的木梁上,不往冰面放,这样既安全又好看!”
苏晓棠眼睛一亮,跟着往仓库跑:“我爸说桥洞的梁是前年新换的,能挂几百斤呢!”她的棉鞋踩在雪地上咯吱响,“还能在梁上系红绸子,风一吹飘起来像过年。”
秦砚突然指着河对岸喊:“王大爷来了!”老头背着个竹篓在雪地里走,竹篓里露出半截酒葫芦。“给你们送热乎的!”王大爷的声音透着高兴,“老婆子煮了锅姜糖水,驱驱寒!”
程野往仓库里搬冰灯框,木框外面已经结了层薄冰。“得快点,”他呵着白气擦了擦手,“等冻实了就搬不动了,咱们先挂三个在桥洞,剩下的明天再弄。”
张叔用凿子在冰灯上凿孔,每凿一下就有冰屑往下掉。“福字、喜字、还有个……”他眯着眼看冰面,“胖小子要的奥特曼,我给凿个脑袋上去!”
胖小子立刻欢呼起来,往张叔手里塞了块糖:“张爷爷你真厉害!”糖块在老头手心里慢慢化了,黏糊糊的,“我明天让我爸给你送两斤好酒!”
林晚星往每个冰灯里放了根灯芯,苏晓棠往灯芯上浇了点煤油。“我妈说煤油得少浇点,”她用手指蘸了点煤油往灯芯上抹,“太多了烧得快,一晚上就烧完了。”
李大哥把红绸子剪成条,每条都系了个蝴蝶结。“我年轻时跟剧团跑过龙套,”他得意地晃着手里的红绸,“系这玩意儿比谁都快,当年给花旦系腰带,一分钟能系八个。”
王大爷往每个人手里递了碗姜糖水,碗边结着层薄冰。“慢点喝,”他自己先灌了一大口,咂咂嘴说,“老婆子放了红糖,甜丝丝的,比药好喝。”
程野喝完糖水,突然往桥洞跑。“冰灯冻得差不多了,”他回头喊,棉裤上沾着的雪被风吹得直往下掉,“趁现在雪小,赶紧挂上去看看效果!”
张叔和李大哥抬着最大的冰灯往桥洞走,冰灯在雪地里晃悠,里面的枫叶像活了似的。“小心点!”林晚星跟在后面喊,手里举着个小冰灯,“别把枫叶震碎了,秦砚还等着看呢。”
秦砚举着个小冰灯,灯里冻着颗糖珠。“这个是我的!”他往桥洞的木梁上够,胳膊太短够不着,“野哥帮我挂高点,让河对岸都能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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