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堡垒”行驶在废弃矿铁路线的支线上,这里远比预想中更显狰狞。茂密的荆棘与疯长的灌木像淬了毒的利刃,不断刮擦着“铁堡垒”的装甲,发出的声响尖锐令人心神不宁。车轮时常陷入松软的泥沼或被隐藏的碎石咬住,每一次挣脱,都要林凡精湛的驾驶技术的操控,迫不得已时还需要林凡下车启动外骨骼推车,在颠簸中小心翼翼地寻找着力点。左臂的伤口在持续的震动与发力下,化作一簇燃烧的火焰,灼痛感顺着神经蔓延至全身,让他额角的冷汗刚渗出便被体温烘干,留下一层泛白的盐渍。
艾莉的目光死死钉在传感器屏幕上,指尖在破损存储器的解码界面反复滑动,试图从停滞在15%的进度条里撬出更多信息。偶尔跳出来的“能量核心”“坐标锁定”“生物标记”,像散落在废墟里的珍珠,明明近在眼前,却找不到能将它们串联的丝线。她将这些碎片逐条记录,与李鸣的遗言、伊甸俘虏的供词在脑海中铺开,试图拼凑出完整的图景,可关键的拼图始终隐匿在厚重的迷雾之后。
“铁堡垒”在黑暗中挣扎前行了约莫半小时,前方的地形骤然收缩。借着夜视仪的幽绿光线,林凡清晰地看到,原本还算开阔的山谷,被一场巨大的山体滑坡彻底堵死——泥土、巨石与断裂的树干搅成一团,像凝固的浪涛,将铁轨深深掩埋在下方的黑暗里,无人知晓那层屏障究竟有多厚。
路,断了。
林凡缓缓踩下刹车,“铁堡垒”在距离滑坡体百米处停稳,引擎维持着最低转速,像一头疲惫的巨兽,发出沉闷的喘息。“X的,主路不通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与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愤怒,更多的却是直面困境的冷静,“地图上有没有替代路线呢?”
艾莉立刻调出详细地图,指尖在屏幕上快速缩放:“两条路。”她的语气凝重如铁,“左边是条废弃的辅助隧道,灾变前用来给矿车避让或检修的,全长约一点五公里。但里面的情况是个谜,可能早已坍塌,可能积满了水,甚至……可能有东西在里面筑巢。”
她的指尖移向右侧:“右边是绕行的山坡,没有现成的路,得我们自己开。地形陡峭,植被稀疏得几乎没有掩护——最要命的是,站在山坡上能俯瞰大片区域,反过来,我们也会像靶子一样,被远处任何可能存在的观察者盯上。”
两条路,两条都是悬在刀尖上的险途。隧道意味着密闭空间的未知恐惧,黑暗与狭窄像一张巨网,一旦遭遇袭击或塌方,便是插翅难飞;山坡则代表着赤裸裸的暴露,在“剥皮者”与伊甸都可能游荡的区域里,这无异于把自己架在火上烤。
抉择的重量瞬间压在车厢里,空气仿佛都凝固了。选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对错误的恐惧,像冰冷的藤蔓,悄无声息地缠绕上两人的心脏,越收越紧。
“放无人机吧,侦察两条路线。”林凡的声音沉稳如石,强行压下左臂的抽痛与心底的焦虑——越是危急时刻,越容不得半分慌乱。
“明白。”艾莉的手指飞速操作,车顶传来轻微的嗡鸣,一架魔改后的加装了强光探照灯(此刻紧闭)与热成像摄像头等的无人机悄然升空,先朝着左侧的隧道口飞去。
隧道口黑黢黢的,像一头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入口的混凝土拱门早已布满裂缝,枯死的藤蔓像衰老的皱纹,爬满了厚重的墙体。无人机缓缓降低高度,镜头对准隧道内部,热成像扫描同时启动。
传回的画面让人心头发紧。隧道深处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铁轨在入口不远处就消失了,被厚厚的淤泥与碎石覆盖。热成像显示内部温度均匀偏低,没有大规模的生物热源,但在最深处,几团微弱的冷血生物信号闪烁不定,或许是蛇,也可能是更大的节肢动物。隧道壁上的水渍清晰可见,部分区域甚至泛着水光,显然存在积水。入口处的结构还算完整,可深处的顶壁有几处明显的岩石剥落痕迹,像随时会落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无人机随即转向右侧山坡。高空视角下,山坡上的遮蔽物少得可怜,只有零星的低矮灌木与裸露的岩石。无人机沿着预设路线模拟飞行,热成像扫描显示这片区域的生命活动极为稀少,但它的高度也提醒着两人——若是白天,任何在附近活动的人或设备,都能轻易发现这辆缓慢移动的“铁堡垒”。
无人机返航,数据汇总到主屏幕上。“隧道风险:结构未知,可能坍塌、积水,有低威胁生物,密闭环境下遇险难机动。”艾莉的总结客观冷静,“山坡风险:暴露性强,易被观测,缺乏掩体,地形复杂难行,还会耗费更多时间。”
林凡沉默着,目光在两段画面间来回移动,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方向盘,权衡着利弊。暴露在开阔地带,是他们此刻最该避免的——伊甸的技术大概率拥有远程侦察手段,“剥皮者”的规模也意味着可能有巡逻队散布在四周。相比之下,隧道的危险虽未知,却至少能提供他们最需要的东西——隐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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