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你感觉怎么样?”艾莉探过身,轻声问道,语气里藏不住惊喜——零能自主坐起,眼神还如此清晰,这是前所未有的好转。
零缓缓转过头,目光先落在艾莉脸上,又慢慢移到林凡身上,微微点了点头。“好……一些了。”她的声音依旧细弱,却不再断断续续,变得连贯了许多,像重新上了弦的发条,“这里……就是外面?”
“嗯,我们离开那个通道了。”林凡回到驾驶座,关上车门将废土的寒意隔绝在外,车厢内重新变得温暖些,“你能记得什么吗?关于外面?”
零轻轻蹙起秀气的眉毛,额间挤出细小的纹路,似乎在努力打捞沉在记忆深处的碎片,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眼神里闪过一丝失落。“记不清……只是感觉……熟悉。”她抬起手,纤细的手指轻轻按在冰冷的车窗上,指尖与玻璃接触的地方凝起一层薄雾,仿佛想触摸那片触不可及的荒芜,“能量……很乱,但是……比下面‘安静’。”
她所谓的“安静”,或许是指摆脱了通道内那诡异的“净化协议”残余干扰。对她这样对能量场敏感的存在而言,废土虽然危机四伏,却可能比那个人工痕迹浓重的地下迷宫更让她感到“自然”,像鱼终于回到了水里。
这无疑是个积极的信号——零的身体在适应脱离生命维持舱后的环境,她的意识也在逐渐稳固,不再是随时会熄灭的烛火。
“我们得找个地方休整,彻底检查车辆和伤势。”林凡看着仪表盘上刺眼的红色能源警报,沉声道。在危机四伏的废土,一辆半残的车和三个状态不佳的人,无疑是黑夜中最显眼的靶子,随时可能引来掠食者的觊觎。
他启动车辆,准备驶离这片过于开阔的区域——暴露在外的目标太容易被发现。就在“铁堡垒”缓缓调转车头时,林凡眼角的余光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像针尖般扎了一下神经。他猛地抬头,透过前挡风玻璃望向灰蒙蒙的天空,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在极高的天际,云层之下,一个微小的、反射着惨白云光的银灰色物体正以恒定速度无声滑过。它的外形流畅得不像自然界的产物,带着一种冰冷的、非自然的精确感,机翼边缘的线条锐利如刀。等等,那大概是尾翼吧?而尾翼上的标志……怎么会是伊甸!
是伊甸的侦察机!林凡的心狠狠一颤,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它飞得极高,几乎与云层融为一体,若不是那一点不自然的反光,在灰蒙天色里根本无法察觉。但它就在那里,像一只徘徊在猎场上空的秃鹫,冷漠地巡视着这片大地,目光如炬,不放过任何异常动静。
林凡的血液瞬间有些发冷,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他们以为逃离晨曦站就暂时甩掉了追兵,却没想到,伊甸的视线从未真正离开过他们,像甩不掉的影子。零口中“父亲的眼睛”,或许从始至终都没停止过注视,每一秒都在锁定他们的位置。
“怎么了?”艾莉察觉到林凡的异样——他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脸色也变得凝重,连忙问道。
“……没什么。”林凡收回目光,不动声色地操控车辆,向着最近的一片建筑残骸驶去,寻求遮蔽。他没有说出侦察机的事,现在不是增加恐慌的时候,只会让本就紧张的气氛雪上加霜。但他心里清楚,逃离晨曦站,不过是从一个较小的风暴眼,闯入了一个更庞大、更危险的漩涡边缘,前路只会更加艰难。
“铁堡垒”带着一身伤痕,碾过焦黑的土地,车轮留下两道深深的痕迹,很快消失在断壁残垣的阴影中。车外,是残酷而真实的废土,每一步都可能踏入死亡陷阱;车内,是三个相依为命的灵魂,怀揣着各自的心事与希望,还有一个悬而未决、仍在步步迫近的未来,像乌云般笼罩在他们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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