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如流水般悄然滑过,日复一日,无声无息。
每当夜深,万籁俱寂,世界沉入一片安宁,我的思绪却总如脱缰的野马,不受控制地奔回与李闯闯相遇的那段时光。
那段日子,像是被岁月轻轻搁置的角落,却在我心底刻下了无法抹去的印记。
我会想起初见他时的画面,那阳光般洒落的笑容,还有我们一起走过的温暖而难忘的片段。
与李闯闯的相遇,无论他回不回来,都是我心中一场永远甜美的梦。
而婆婆的身影,也时常悄然浮现在脑海。她的慈祥,她的关怀,总让我心头泛起暖意。虽然我们之间也曾有过细小的摩擦,但如今都已随风散去,留下的,只有深深的思念与感激。
至于前夫,那个曾陪我走过半生的男人,偶尔也会掠过回忆的窗。我们共度的点点滴滴,欢笑也好,泪水也罢,都已融为我生命的一部分。虽然各奔东西,但那些一起走过的岁月,依然让我难以彻底释怀。
然而,在这众多的回忆中,最让我牵挂的还是我的儿子。
他是我生命的延续,是我心中最柔软的地方。无论我身在何处,无论时光如何流转,对他的思念都如同潮水一般,源源不断地涌上心头。
自从那次在民政局门口分别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儿子小军。
每次我给他打电话,电话那头总是传来嘟嘟嘟的忙音,他是故意不想接我的电话。
然而,有一次我终于拨通了他的电话。电话接通的一瞬,我几乎屏住呼吸。“儿子,是妈妈……”我急切地开口,生怕这短暂的连接再次中断。
然而,听筒里传来的声音,却像腊月的冰棱,瞬间刺穿耳膜:“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忙音再次响起,比之前的寂静更令人窒息。手机从骤然失力的手中滑落,“咚”一声砸在了床单上,像我的心跳戛然而止……
我完全没料到他会那样说——这个从我身体里孕育出的生命,这个我曾用整个胸膛温暖过的孩子。
窗外的夜色浓得化不开,玻璃上映出我茫然的脸,像一张漂浮在黑暗水面的面具。
我伸手去触碰,指尖触到冰凉的玻璃,才发现那影子竟是自己。
是啊,儿子小军凭什么原谅我呢?是我亲手打碎了这个家,像打碎一面镜子,碎片已扎进了每个人的生命里。
手指无意识地绞着睡衣的纽扣,那颗塑料扣子快要被我拽下来了……我松开手,看着指腹上勒出的红痕。
我能怎么办?
或许,从我那个支离破碎的娘家开始,我的路就会注定走得歪斜。
夜色里,远处高速路上的车灯像流星一样划过。
我想起父亲——我和弟弟们像是他前一段人生里没收拾干净的残局,被匆匆扫进了角落。三个弟弟没念多少书,早早辍了学,像野草一样胡乱生长着,年纪轻轻就出去打工谋生。
他和母亲过的是柴米油盐的日子,每一分钱都要精打细算;可和玉兰姨结婚后,他竟学会了洗衣做饭、整理衣服,泡茶、逛庙会扭秧歌,有时还和玉兰姨在田埂上看夕阳。那些风花雪月是属于他们的,是他从未给过我们的温柔。
记忆像潮水般涌来……
十三岁那年,我发烧到三十九度,一个人走三里路去诊所打针。
回来的路上,我看见父亲正带着玉兰姨的两个儿子在河边放风筝。那只红色的燕子风筝飞得真高啊,高得让我抬头时,眼泪都倒流回眼眶里。
如今我又要当母亲了。
我抚摸着小腹,那里有新生命在轻轻颤动。这个孩子会原谅我吗?就像我从未真正原谅过父亲那样。窗外忽然起风了,树枝的影子在窗帘上摇晃,像极了童年时父亲偶尔抚摸我头发的手——那么轻,轻得仿佛从未存在过。
我蜷缩起身子,把脸埋进膝盖。
夜色更深了,这个夜晚真长,长的足够我咀嚼我那些早已刻进骨子里的、对爱的渴望。
钟声响过8点了,我独自靠在卧室的旧床头,一盏昏黄的壁灯在墙角投下微弱的光。窗帘没有拉严,月光从缝隙漏进来,斜斜地打在掉漆的木地板上,像一道冷冷的疤。
直到我结了婚,遇见了马大柱。
他是第一个让我觉得日子有了靠岸感的男人,婆婆起初待我也不错,虽然偶尔会挨几句骂,但总的来说,那几年光景还算过得去。
我上班后挣的钱,全偷偷塞给了娘家。
大柱心软,不仅没拦着,有时还背着他妈接济我几分。
三个弟弟能成家,里头有他一份说不出口的恩情。
可我们自己的小家,却因此过得紧巴巴的,餐桌上少见荤腥,一件衣裳穿到泛白也舍不得扔。
最让我心里绞着疼的,是三弟弟。
他从十二岁起就常住我家,大柱待他极好,给他买自行车、买雪糕……像对待自己的亲弟弟。可这份好,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我心口——我总觉得,是我们欠了他的。
更不堪的是,我们那个小家,不知什么时候就成了村里亲戚的“驿站”。舅舅姨姨叔叔,但凡进城看病,没有不来住下的。吃在我家,住在我家,临走时还要大包小裹地带点东西走。起初婆婆还热情招待,可次数多了,她的笑脸也挂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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