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罐贴着她的胸口,凉意渗进皮肤。
云清欢闭着眼,呼吸轻缓,像是睡熟了。老嬷嬷坐在一旁打盹,手里还捏着那块旧帕子。窗外天光微亮,屋里的影子被拉得细长。
她没动,手指在袖口里轻轻捻了一下,指尖蹭到一点残留的粉末。那是昨夜从茶杯碎片上刮下来的,混着呕吐物和灰土,味道发苦。她趁着老嬷嬷不注意,把这点东西抹进了药罐内壁。
罐身微微一震,像被风吹过的湖面,荡开一圈看不见的波纹。
脑海里画面一闪——
王氏坐在书房案前,端着茶盏小口啜饮。烛火照着她的侧脸,眉头忽然抽了一下,手背青筋突起。她放下杯子,袖口滑出一个小瓶,往茶壶里倒了一撮淡金色的粉。瓶身上刻着三个小字:千日醉。
声音跟着浮现:“九十日无痕,百日发,母亲您放心,这毒查不出来。”
是云柔嘉的声音。
画面再闪,时间跳到三日前。云清欢自己跪在书房外,双手捧着托盘,上面是一盏热茶。王氏接过时指尖发抖,喝完后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她低头退出去,袖角蹭到了门槛,沾了点洒出来的茶渍。
那时候她还不知道,那茶里有毒,而她每天早晚奉茶,等于亲手把毒源送到主母嘴边。
她睁开眼,盯着房梁上的裂纹。
难怪帕子上有鹤顶红。云柔嘉放的是猛毒,引人注目;可真正要命的,是这慢慢渗进血脉的千日醉。她只是碰过茶具、沾过残渣,就成了现成的替罪羊。
老嬷嬷咳嗽了一声,惊醒过来,见她睁着眼,忙凑上前:“小姐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嗓子干。”她哑着声,“能给我倒点水吗?”
老嬷嬷应了,起身去拿陶壶。云清欢趁机把药罐塞回枕头底下,只留一道缝透气。
水递过来时,她没接,而是突然捂住胸口咳了几下,脸色泛白:“心口……有点闷。”
“哎哟!”老嬷嬷慌了,“是不是昨晚用针太耗神了?要不要叫大夫?”
“不用。”她摆摆手,喘匀了气才说,“我就是觉得……母亲这几日也总心悸,该不会是……同一种症?”
“你可别乱说!”老嬷嬷压低声音,“夫人那是操劳过度,哪能跟你比?你是昏死一夜的人,她是府里主母!”
云清欢垂下眼:“我只是……想起太医说过,有些毒会潜伏很久,前期看不出什么,等发作时已经入骨了。”
“你说什么呢?”老嬷嬷瞪她一眼,“快别胡思乱想了,好好躺着吧。”
她说完就坐回去,不再搭话。
云清欢也没再开口,只把手缩进被子里,摸了摸藏在砖缝里的茶杯碎片。边缘锋利,划得指腹生疼。她记得那天丫鬟吐完后,杯子摔在地上,没人收拾,她偷偷捡了一块最大的藏起来。
现在证据有了两条:一是药罐回溯看到的下毒过程,二是她推断出的时间线——三个月来每日奉茶,正好卡在第九十天前后,症状开始显现。
只要再有一次机会当众诊脉,她就能把话说死。
但她被软禁在这间屋里,连门都不能出。
除非……
她忽然抬眼:“嬷嬷,我想抄经。”
“啊?”老嬷嬷愣住。
“抄《药师经》。”她声音弱下去,“昨晚救人用了邪法,我心里不安,想给菩萨赎罪。听说抄百遍能消业障,能不能……请母亲准我去书房抄一天?清净地方,也好静心。”
老嬷嬷皱眉:“这事儿我做不了主,得问夫人。”
“那你帮我问问。”她靠回床头,闭上眼,“我不求自由,只求一日清净。”
老嬷嬷犹豫半天,到底还是答应了。
人一走,她立刻翻身坐起,从枕头下取出药罐,对着窗缝透进来的光仔细看。釉面依旧黯淡,像普通粗瓷,可她知道,这里面存着足以掀翻整个相府的秘密。
她把最后一点茶渍残渣倒进去,低声默念:“系统,再来一次。”
画面再次浮现——
王氏深夜独坐,左手按着心口,右手颤抖地打开东墙书架第三层暗格,取出一个青瓷小瓶。她倒出几粒药丸吞下,又把瓶子放回去,顺手摸了摸格子边缘的机关扣。
位置记得很清楚。
云清欢收起药罐,嘴角绷紧。
等吧。只要王氏肯来,她就有办法让她亲口承认那个暗格的存在。
半个时辰后,脚步声由远及近。
老嬷嬷回来了,身后跟着两名粗使婆子,再后面,是那一身绛紫衣裙的身影。
王氏站在门口,没进来,目光扫过屋子,最后落在床上的人身上:“听说你想抄经?”
云清欢撑着坐起来,披上外衣,颤巍巍地下地跪下:“女儿知错,不该擅自施针。愿抄经百遍,求母亲开恩,赐我一日清净。”
王氏冷笑:“你还知道自己错了?昨儿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逞能,现在又要抄经?你以为我是好糊弄的?”
“我不是糊弄。”她低头,“我只是……越来越怕。昨夜我梦见娘亲了,她说我若再不积德,迟早会被冤魂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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