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铁猛地转过身,面对着一屋子猎户兄弟,那张沾着兽血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决绝和煞气,猎户头头的威严此刻勃然爆发:“听着!今儿修尘娃子遭这祸事,是咱黑石村猎户的奇耻大辱!是我李铁没带好头!从今儿起,半月一次!把黑石山给我里里外外、沟沟坎坎篦一遍!但凡能喘气、能伤人的畜生,管它是狼是豹还是野猪,一个不留!清山!再让这种事发生,我李铁第一个跳了断崖!” 他的吼声震得屋梁上的灰簌簌往下掉。
“是!” 一众猎户齐声应喝,声如闷雷,眼神里全是豁出去的狠劲和坚定。
老村长布满老茧的手重重落在李铁紧绷如铁块的胳膊上,沉声道:“李铁,到这份上了,甭再往死里逼自个儿!修尘娃子能醒过来,那是祖宗保佑,天大的造化!” 他浑浊却锐利的目光扫过李铁赤红的眼睛和桌上那把寒光凛冽的猎刀,话里带着分量。
“你们这群后生,” 他转向李铁身后那群杀气未消、身上还散发着浓重血腥气的猎户,声音提高了些,“折腾了一天,沾了这么多血煞,这屋里头扛不住!都给我散了,回自家灶膛边烤烤火,驱驱晦气!让娃儿清清静静地养着!”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魂不守舍的罗大山和椅子上惊吓过度昏迷的柳惠惠身上,“大山两口子留下照应就够了。”老村长转向挤在屋里屋外的村民们,挥了挥手,语气缓和了些:“大伙儿的心意,大山家领了,都记在心里头。有这份心就成!眼下娃子最要紧的是静养,经不起吵闹。都回吧,回吧!让娃好好歇着,有啥事,明儿再说!”
“婆娘!” 李铁转头对自家婆娘喊到“去!把咱家攒的鸡蛋,全拿来!还有挂在梁上那块风干的野猪腿,都拿给大山兄弟!”
李铁婆娘虽然平时嘴快爱叨叨,可心肠最是热乎,看着床上那小小的人儿裹得像粽子,眼圈早就红了,听到这话,用力点点头,撩起衣襟擦了把泪,二话不说就挤出门去。
张老头屋里只剩罗大山两口子、李铁村长,还有哭累了睡过去的罗修羽。罗修羽时不时地哼哼唧唧,梦里头怕是又撞见了吓掉魂儿的场景。
没多会儿,柳惠惠也从那吓死人的昏劲儿里醒了过来,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的娃儿!我的娃儿啊!”挣扎着就要起来。
“大山媳妇,莫慌!”村长紧忙安抚道,“娃儿是亏了血气,一时背过气去了。老张头瞧过了,后头好好补养就成,不打紧!”
柳惠惠脚底下像踩着棉花,一步三晃地挪到床边。瞅见自家小子浑身裹满纱布,那模样让她眼前又是一黑,险些栽倒。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去城里抓药的刘三提着大包小包的药材冲进了屋,喘着粗气冲着李铁说:“头…头儿!城里药铺能补血气的药草,我都划拉来了!够娃儿喝一阵子了!”
李铁看着刘三满头大汗的样子,拍拍他肩膀:“三儿,辛苦你了!赶紧家去歇着吧。”
“行!头儿,有啥事你言语一声就成!我先回了”刘三喘着粗气转身走了。
几乎是前后脚,老张头端着刚熬好还冒热气的药汤,跟李铁婆娘一块儿打门外进来了。李铁婆娘手里提着满满一篮子鸡蛋,胳膊下还夹着那块油亮的风干野猪腿。
李铁立刻转向张老头:“老张头!快瞅瞅这些药,能用上的,都紧着娃儿使!”
张老头先把药汤递给罗大山两口子:“娃儿再过一会就该醒了,醒了就把这个趁热灌下去。”说完,才接过李铁递来的药材包,走到一旁案板边,扒拉着拣药去了。
“铁哥!”罗大山看着李铁,语气又急又恳切,“这事儿真不赖你!是娃儿自个儿皮!老张头不也说了,一会儿就能醒过来。鸡蛋…野猪腿你让嫂子快拿回去!你家那三个半大小子,正是吃塌炕的时候,哪能为了我家这个皮猴儿,让你家小子们饿着肚子?”
柳惠惠醒来后罗大山将她昏迷时所发生的事都她说过一遍,声音还带着虚:“李铁大哥,这事儿咋能怨到你头上,你平时在山里照应我当家的够多了!鸡蛋和肉,嫂子快拿回去。你家娃儿们正长筋骨呢!”
一旁的村长也开了腔:“李铁,听大伙儿的。别把担子都往自个儿肩上压,压垮了咋办?后头山里打围,还指着你领头呢!”
李铁见三人把话都说到这份上,搓了搓粗糙的大手:“中!鸡蛋我拿一半,可这野猪腿,你们必须留着!娃儿眼下就得靠这个补气血,顶顶要紧!这事儿听我的!”
张老头这时已经把药材分拣好,包成几小包,走过来递给罗大山夫妇:“这几包药,熬成药汤,一天喝三次。这几包是泡水喝的,也是一天三次。”
夜风卷着刺鼻的血腥和苦涩的药味儿,在张老头低矮的土坯院里打着旋儿。屋里头,一盏油灯搁在靠墙的破木柜上,豆大的火苗不安分地跳动着,昏黄的光勉强撕开黑暗,照亮了屋子中央那张硬邦邦的板床,还有围在床边几张写满惊惶和疲惫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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