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的路上,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雨前的闷雷,沉甸甸地压在兄弟二人的心头。两人都闷着头赶路,只有肩上沉重的猎物随着步伐晃动,发出单调的碰撞声。
想起此次出行的初衷本是为村子储备过冬的食物,罗修尘猛地发力,身形如电,纯粹依靠暴涨的体能力量追击、搏杀,将一头头惊慌的野兽干脆利落地放倒。
与此同时,罗修羽一言不发地配合着,指尖灵光频闪,不断施展灵术围堵野兽的去路。兄弟俩仿佛都将心中那股无处排遣的惶恐与痛苦,尽数发泄在这血腥的狩猎之中。
熟悉的村口终于出现在眼前,熟悉的叔伯婶娘们正等在那里。罗修尘脸上肌肉抽动了一下,艰难地挤出一丝的笑意。罗修羽也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丝毫没顾及自己那身破烂不堪、沾满血污的衣袍。
“回来了!他们回来了!”李铁那大嗓门如同炸雷般响起,带着满满的自豪。这熟悉的声音让罗修尘脚步一顿,心头涌起难言的酸涩——这温情脉脉的日常,是否下一秒就要被他亲手撕碎?
“大山,我就说吧!这俩崽子肯定囫囵个儿回来!真他娘出息了!山里那些成了精、邪乎的畜生都奈何不了他们!”李铁笑呵呵地拍着罗大山的肩膀。
“是咧是咧!有小羽仙长在,啥精怪能伤着?”一旁的沈大富赶忙附和道,语气里满是敬畏。
“爹,娘,李叔,我们回来了。”罗修羽上连忙前一步,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轻松些,“几处邪乎地方都清理干净了。但你们后面进山打猎,最好还是绕着点走,时间久了再去,那地方瘴气一时半会儿散不干净。”可他眼底,却只有化不开的浓重压抑。
“这些是我和哥哥打到的。”他说着,手中储物戒光华微闪,霎时间,野猪、狍子、山鹿……各种野兽的尸体凭空出现,堆成了一座小山。
这一幕顿时让村民们炸开了锅。
“额滴个娘嘞!小羽仙长这手段,真神了!”一个年轻猎户瞪大了眼睛惊呼。
“乖乖!真是仙人手段!大山,你俩小子这十天的收成,抵得上俺们忙活一整个月还有富余啊!”王顺乐得合不拢嘴,使劲拍着罗大山的背。
“爹,娘,我们先回家吧。”罗修尘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和落寞,仿佛在用尽全力调整着即将失控的情绪。
听到哥哥语气不对,罗修羽立刻接过话头,故意用轻快的语气说道:“对对,爹,娘,我得赶紧洗个澡,这十几天都快腌入味儿了!可别熏着各位叔伯婶娘!”
“哈哈,好,好!俩小子,赶紧家去拾掇拾掇!”李铁哈哈大笑着摆手。
罗家草屋内, 柳惠惠刚烧好热水,却见兄弟俩坐在板凳上发呆,忍不住用围裙擦着手,笑着打趣道:“咋了?咱黑石村的‘小山神’和‘小羽仙长’,这是琢磨啥大事呢?功成归来咋还发起呆了?”
罗修尘缓缓抬起头,看着娘亲脸上那一如既往洋溢着温暖与骄傲的笑容,那笑容像针一样刺在他心上。
“娘……”他喉结滚动,几乎要脱口问出那个盘旋在心头、毒蛇般啃噬他的问题,却被罗修羽猛地打断:“娘,我和哥就是累了,身上都快臭死了,这就去洗洗!”说着,他一把拉起罗修尘,不由分说地就往旁边低矮的浴室走去。
看着柳惠惠眼角深刻的皱纹和那双因常年劳作而粗糙、却总是温柔抚摸他的手,罗修尘深吸一口气,将已到嘴边的话死死压下,沉默地跟着弟弟走去,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柳惠惠看着俩孩子明显不对劲的样子,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揪了一下,无端地慌起来。
“当家的,”她忧心忡忡地走到院子里,对正在处理猎物的罗大山低声说,“你看这俩孩子…是不是有啥不对付啊?尘娃子以往回来,哪次不是咋咋呼呼的,啥时候这么闷过?那眼神…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罗大山正利落地将一只肥硕的狍子挂起来,憨厚的脸上还洋溢着村口被夸赞时的骄傲“嗐!婆娘家就是想得多!连续十几天跟那些山精野怪拼命,能不累吗?累了话就少呗!赶紧的,这狍子肉嫩,晚上多整治几个好菜,让俩小子吃得饱饱的,睡一觉准保又活蹦乱跳!”
晚饭在一种异样的沉默中结束,桌上的肉菜几乎没怎么动。碗筷刚落,罗修尘便率先打破了死寂,他的声音低沉、嘶哑,没有任何铺垫,像一块冰冷的石头投入死水:“爹,娘,我……是您们亲生的吗?”
这句话如同一声惊雷!猛地炸响在小小的草屋里。
罗大山和柳惠惠瞬间僵在了原地,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仿佛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魂魄都被震出了体外。罗大山手里的酒碗“哐当”一声掉在桌上。
柳惠惠则猛地捂住了嘴,一双眼睛瞪得极大,惊恐万状地看着罗修尘,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剧烈颤抖。目光下意识地瞟向了墙角那个老旧褪色的木柜子——那里面,仔细收着一块非同寻常的蓝色奇布,还有一面刻满了如同活物般扭曲蠕动的诡异符文的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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