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八年的盛夏,一场比天气更为炽烈的风暴,在紫禁城的文华殿内骤然爆发。林宸选择在一个看似寻常的朝会上,投下了那颗准备已久的、关于漕运积弊的重磅炸弹。
一、 朝堂之上,图穷匕见
“……故臣以为,漕运之弊,非止于鼠窃狗偷,实乃上下勾结,体系性贪墨!岁损国帑,何止百万!此乃蠹虫吸血,动摇国本!”林宸手持奏疏,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锤,敲击在寂静的大殿上。他没有急于抛出全部证据,而是先定性地将问题提升到“动摇国本”的高度。
周延儒眼皮微跳,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林部堂此言,未免危言耸听。漕运千里,损耗在所难免,李宏督管漕运以来,已有改善,并主动上陈积弊,追缴亏空,其心可鉴。岂可因些许瑕疵,便否定全局,寒了办事官员之心?”他试图将水搅浑,将大事化小。
杨嗣昌立刻附和:“首辅所言极是!林部堂捕风捉影,罗织罪名,莫非是想借此排除异己,揽权自重?”
面对攻讦,林宸不慌不忙,从袖中取出另一份文书:“陛下,臣是否捕风捉影,罗织罪名,有此物为证!”他高举文书,“此乃前漕运参议张文焕,冒死保留之证物!内录历年漕粮虚报损耗之细目,沿途关卡索贿之记录,更有与前任漕督、乃至……与朝中某些官员往来分润之密信抄本!其中涉及粮款,仅近三年,便有八十万两之巨,不知所踪!”
“八十万两?!”这个数字让端坐的崇祯皇帝都猛地一震!他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呈上来!”
王承恩连忙将文书接过,恭敬地送到御前。崇祯快速翻阅,越看脸色越青,呼吸都粗重起来。那上面一笔笔,触目惊心!
林宸不给对手喘息之机,继续道:“陛下,此乃人证物证之一。臣另已查实,通州仓场大使等人,勾结米商,以次充好,倒卖官粮;更有漕丁、老吏多人,可证明漕粮入库前淋水增重、途中调包之实!人证,臣已安排于殿外候旨!”
二、 殿外候旨,人心百态
文华殿外,烈日炎炎。以张文焕为首,几名面容憔悴但眼神坚定的漕丁、老吏,正忐忑不安地等候传唤。他们穿着浆洗得发白的旧衣,与周围金碧辉煌的宫殿格格不入。
一个年轻漕丁紧张地搓着手,低声问张文焕:“张……张大人,咱们……咱们真的能告倒那些大老爷吗?会不会……”
张文焕虽然心中也无十足把握,但此刻只能强自镇定,低喝道:“噤声!林青天既然敢让我们来,自有道理!记住,待会儿面圣,只需照实说!有一说一,切莫夸大,也不可隐瞒!”
另一名老吏叹了口气,喃喃道:“一辈子在漕上,见的腌臜事太多了……本以为要带进棺材里,没想到……唉,是福是祸,听天由命吧!”
而在不远处廊檐下阴影里,几个显然是周党一系的官员,正冷眼打量着这群“泥腿子”,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与隐隐的担忧,互相低声交换着眼色。
三、 周府密室,惊慌失措
朝会上的消息,如同插上翅膀,飞快传到了周府。
“什么?!张文焕那老匹夫竟然还留着那些东西?!”杨嗣昌得到心腹密报,惊得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再无平日沉稳模样。
王应熊也脸色发白:“还有漕丁人证……林宸这是有备而来!李宏那个废物!让他清理首尾,他是怎么清理的?!”
周延儒相对镇定,但紧握茶杯发白的手指暴露了他内心的波澜。他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慌什么!不过是些下面人的往来,牵扯不到我们头上!立刻去办两件事!”
“阁老请吩咐!”
“第一,让李宏立刻上请罪折子,把所有责任都揽下来!就说是他御下不严,失察之罪,愿意倾家荡产弥补亏空!记住,只能是失察!绝不能牵扯其他!”
“第二,”周延儒眼中闪过一丝狠辣,“去找骆养性!不,直接去找东厂的人!让他们想办法,在张文焕和那些漕丁离开皇宫之后……”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杨嗣昌犹豫道:“阁老,在京城,天子脚下,对证人下手,风险太大了吧?”
周延儒冷冷道:“顾不了那么多了!必须掐断线索!做得干净点,伪装成意外!只要死无对证,林宸就算有通天本事,也只能到此为止!”
四、 市井茶馆,众说纷纭
朝堂上的惊涛骇浪,很快也在市井间传开。茶馆里,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林青天在朝堂上把漕运的老底给掀了!贪了八十万两啊!”
“八十万两?!我的老天爷!这得是多少粮食啊!怪不得米价老是下不来!”
“我就说林青天是真心为咱老百姓办事的!查得好!”
“好什么好?漕运上多少官儿指着这个吃饭?林青天这是捅了马蜂窝了!我看啊,悬!”
“怕什么?有皇上做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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