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航道人接过野果,果皮虽皱,果肉却清甜多汁:“仙莲是用来度厄的,不是果腹的。” 他忽然想起太乙仙莲的七彩霞光,与黄龙真人的朴拙虽截然不同,却都是真性的流露,“不过师兄这份直白,倒比那些故弄玄虚的修士可爱多了。”
接下来的半日,两人就在黄龙洞前闲谈。黄龙真人讲他如何追着野鹿跑了三座山,只为看它头上的角是不是真能治病;讲他在东海钓鱼,鱼竿被鲸鱼拖走,反倒跟着看了场海底火山喷发;讲他见不得玉鼎真人练剑太苦,偷偷往他的剑穗上系了个铃铛,结果被追着打了半座昆仑山。
慈航道人静静听着,偶尔用三光露帮他处理道袍上的污渍,或是用玉净瓶引来清泉,让他能喝上干净的水。他发现黄龙真人的修行,全在这些看似琐碎的日常里 —— 对万物的好奇,对他人的善意,对自己的坦诚。没有华丽的法术,没有高深的理论,却处处透着与天地相融的自在。
“说起来,前日截教的赵公明来昆仑,见我在洞口晒太阳,骂我‘阐教废物’。” 黄龙真人啃着野果,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别人的事,“我懒得跟他吵,就把刚摘的野葡萄分了他一串。他愣了半天,骂骂咧咧地走了,倒把葡萄留下了。” 他指了指石桌上的葡萄皮,“味道还不错,就是籽太多。”
慈航道人心中一动,这看似笨拙的应对,或许比唇枪舌剑更有力量。“师兄这是用真性化解戾气。” 他轻声道,“就像顽石挡路,与其搬开它,不如绕着走,既省力气,又不伤和气。” 他忽然想起封神之战的阴云,或许黄龙真人的 “拙”,正是化解纷争的良药。
黄龙真人嘿嘿笑:“哪有那么玄乎,我就是觉得吵架费劲。” 他忽然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走,师弟,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后山有片竹林,竹子长得笔直,风一吹跟唱歌似的。” 他不等慈航道人回应,已经迈着大步往洞外走,灰道袍在晨光中晃成个跳跃的影子。
竹林确实很美,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下,在地上织成流动的金网。黄龙真人走到最粗的那根竹子前,抱住竹身用力摇晃,竹叶簌簌落下,惊起的山雀在林中盘旋。“你看这竹子,看着直,其实根在土里盘得乱七八糟。” 他指着竹下的泥土,那里隐约能看到交错的根须,“就像那些看着聪明的人,心里头不定多绕呢。”
慈航道人弯腰拾起片竹叶,叶尖的露珠折射出七彩光芒:“所以师兄宁愿像这竹叶,活得简单些?”
“简单点不好吗?” 黄龙真人靠在竹身上,酒葫芦在手里转着圈,“渴了喝水,饿了吃果,累了睡觉。那些阐截之争,封神之劫,想多了头疼。反正天塌下来有师尊顶着,师尊顶不住有师兄们顶着,轮不到我操心。” 他忽然打了个哈欠,“困了困了,师弟自便,我睡会儿。” 说着便往草地上一躺,没多久就打起了呼噜,嘴角还挂着野果的残渣。
慈航道人望着熟睡的黄龙真人,他的睡姿很不雅,四仰八叉地占了大半片草地,却与周围的竹林、山雀、阳光融为一体,没有丝毫违和。他忽然明白,黄龙真人的 “拙”,不是愚笨,而是大智若愚;他的 “朴”,不是粗陋,而是返璞归真。在这个人人追求高深道法、强大力量的昆仑,他像块未经雕琢的顽石,坚守着最本真的自己。
日头偏西时,黄龙真人才睡醒,揉揉眼睛问:“师弟咋还在?” 他摸出怀里的暖玉,已经被体温焐得滚烫,“给,揣着暖和。” 又从袖中掏出个用草绳编的蚂蚱,“这个给西岐那瞎眼孩子玩,我看他总摸石头,这个软和。”
慈航道人接过草蚂蚱,编得歪歪扭扭,却很结实,草叶的清香扑鼻而来。“多谢师兄。” 他忽然觉得,比起那些华丽的法宝,这朴素的礼物更能温暖人心,“明日众仙在玉虚宫议事,商讨封神之战的对策,师兄可要去?”
黄龙真人摆手:“不去不去,听他们说话费脑子。” 他指了指天上的流云,“你看云飘得多自在,哪用开会商量往哪飘?到时候真打起来,我跟着帮忙就是,砍砍杂兵,搬搬石头,这些我会。” 他忽然压低声音,“其实我偷偷练过扔石头,百发百中,就是玉鼎师兄说不像话,不让我用。”
慈航道人忍不住笑起来:“师兄的本事,自有妙用。” 他望着远处的玉虚宫,那里的金光虽然耀眼,却少了黄龙洞的这份自在,“或许,封神之战的胜负,不仅在于高深的道法,更在于这份不掺杂质的真性。”
离开黄龙洞时,夕阳将竹林染成金红色。慈航道人回头望去,黄龙真人正蹲在洞口,继续用那块顽石刻画着什么,身影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温暖。他忽然觉得,昆仑之所以能成为三界敬仰的圣地,不仅因为有元始天尊的智慧、十二金仙的法力,更因为有黄龙真人这样的存在 —— 用最朴素的方式,诠释着大道的本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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