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大士的药香尚未散尽,观音菩萨握着金杖行至东海之滨时,杖头的莲花突然朝浪涛深处倾斜。玄门云纹与释门莲纹在浪尖交织成一道蓝光,映出一幅骇人的景象:黑风卷着巨浪如城墙般压向渔船,桅杆在涛声中断裂如枯枝,落水的渔民在漩涡中挣扎,双手徒劳地抓着漂浮的木板,每张脸上都写满绝望。咸腥的海风裹着呼救声扑面而来,金杖上慈航道人的虚影猛地前倾,素色道袍的下摆被浪沫打湿,露出脚踝处一道月牙形的伤疤 —— 那是当年她在玄门修行时,为救溺水的孩童被礁石划破留下的印记。
“是‘破军浪’。” 普贤菩萨的白象用鼻子将海风卷成漩涡,六牙喷出的愿力之光在漩涡外凝成水幕,月白袈裟上的 “行” 字此刻泛着咸涩,“五百年前曾吞噬过东海千艘渔船,那时你还是慈航道人,在蓬莱岛炼了三个月的‘定海神珠’,却在救人时被巨浪打碎了七颗。” 白象的鼻尖蹭过金杖上的伤疤,“你总说那伤疤是与水结缘的凭证,可我记得你当时呛了整整三天海水,玄门师兄劝你‘顺天应人’,你却踩着木板在浪里漂了七天七夜。”
文殊菩萨的青狮鬃毛化作光剑剖开风浪,剑影中浮现出海神的傲慢面影:蓝面红发,手持浪锤,正对着渔船狞笑。“海难是众生贪嗔痴的显化,” 他的法剑在掌心转得急促,藏青僧衣的梵文咒语在虚空组成 “渡化” 二字,“却也是照见勇猛的明镜。慈航道人当年弃玄门清修而入怒海,正如你如今要做的 —— 不是站在岸边诵经祈福,是跳进浪里打捞生命。” 光剑突然指向画面中一艘倾覆的商船,“你看,连经验丰富的船老大都放弃了挣扎,这时候的援手,比任何法船都更有力量。”
观音菩萨的金杖插入沙滩,杖身化作一株巨大的垂柳,枝条间垂下无数个竹篮,篮中盛着鲜活的海鱼。她抬手抚过竹篮,指尖触到粗糙的藤条,突然想起蓬莱岛海边的礁石 —— 当年她就是在那里用藤条编了七七四十九个篮子,装满石块沉入海底试图稳住浪头,掌心被藤条勒出的血痕沾在篮壁上,竟让原本普通的竹篮有了避水的灵性。“我记得那篮底的符文。” 她的声音裹着海腥气,白毫的光芒在眉心凝成一滴莹蓝的水,“需用海藻汁画的‘玄水符’,混着渡海人的心头血,还要……” 她顿了顿,望着画面中一个抱着木板的少年,“还要对着竹篮默念‘苦海无边’百遍。”
龙女的镜碎片在虚空组成两面水镜:一面照出慈航道人当年的模样 —— 素衣湿透,发间缠着海草,正用竹篮将溺水者托出水面;一面映出此刻的观音菩萨 —— 璎珞褪尽,换上粗布渔装,手中的竹篮正泛着蓝光。骊珠的余辉让两面镜子渐渐重叠,渔装裤脚的伤疤与当年的礁石虚影完美重合。“菩萨您总说‘应化无定方’,” 她的银铃串在涛声中响得发闷,声音里带着哭腔,“可这竹篮上的血痕,五百年了都没褪干净啊。”
沙悟净的透明珠子突然飞出,流沙河的水与画面中的海水相融,水底沉着无数沉船与尸骨。他从珠子里捞出一本泛黄的航海图,图上用朱砂画着避开暗礁的航线,正是当年慈航道人亲笔所绘。“弟子在流沙河时见过太多溺水的亡魂,” 他用降妖宝杖搅动浑水,水面浮起一个背着竹篮的身影,“他们不是死于海浪,是死于绝望。就像这图里画的,您当年在礁石上刻的标记,一半是航道,一半是‘别怕’二字。”
观音菩萨褪下璎珞,换上渔装的刹那,周身的佛光都化作水汽。她赤足踩在浪尖上,每一步都踏出一朵浪花,掌心的竹篮泛着蓝光,杨柳枝则成了撑船的竹篙。当她走到画面中那艘倾覆的商船前,指尖刚触到船板,就听见船舱里传来绝望的哭喊:“救命啊!谁来救救我的孩子……” 紧接着是男人的叹息:“别喊了,这浪头,神仙都救不了我们。”
她抬手拍打船板的瞬间,船板上突然浮现出三道掌印 —— 与五百年前慈航道人拍打沉船的掌印分毫不差。“渔家女路过此地,” 她刻意压低声线,让声音带着海边人的质朴,渔装袖口滑落露出那道月牙疤,“听闻有难,特来搭救。” 船舱里的哭喊声戛然而止,片刻后传来敲击船板的声响,一条缝隙里露出双布满恐惧的眼睛,正盯着她手中的竹篮。
“您是……” 女人的声音发颤,突然在船舱里磕头,“您是活菩萨!五百年前我太奶奶说过,有位白衣渔女带着竹篮来,脚踝有道月牙疤,救了整船的人!” 船老大从缝隙里探出头,看见渔女腰间挂着的海螺,螺壳上刻着的海浪纹,突然红了眼眶:“我家船舵上,还刻着当年渔女画的‘玄水符’,说是能避风浪。”
普贤菩萨的白象踏着浪花走来,六牙喷出的金光在海面织成渔网,月白袈裟化作无数木筏,将落水的人一一托起:木板上还沾着灵山的泥土,绳索缠着流沙河的水草,最显眼的木筏上,竟还留着五百年前慈航道人用朱砂画的符痕。“你总说渡人如行船,” 白象用鼻子将木筏摆成八卦阵,“当年你在蓬莱岛说‘舟不分玄释’,如今这木筏混着佛国的泥土,不正是最好的印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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