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歌却像是找到了一个合理的借口,立刻说道,试图将他推离:“那你在你自己的寝宫,不是会睡得更好、更舒服吗?”
因为她这句话,曲应策眼中浮现出显而易见的悲凉,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孤寂,他看着她,声音低沉而肯定:
“不会更好!”
说罢,他不再看她,自顾自地走进了那片谢天歌的“闺房”。
他好像对里面的陈设极为熟悉,没有丝毫陌生感。
他缓缓地走到谢天歌床边的软塌处——那本是她在谢家时,给偶尔守夜的阿莹准备的舒适软塌。
然后,他一个尊贵的帝王,竟然毫不嫌弃地、很是舒适自然地躺了上去,甚至自发地拉过旁边叠放整齐的薄被,盖在了自己身上。
谢天歌有些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完全无法理解他的行为。
但她不想上前与他说话,更不想靠近那张软榻,她便这样一直静悄悄地坐在秋千上,或者移到远处的椅子上,默默地观察着,保持着距离。
时间在寂静中流淌,一直到夜深人静,殿内只剩下更漏滴答和彼此清浅的呼吸声。
谢天歌仔细听着,确认软塌那边传来的呼吸声均匀绵长,曲应策似乎真的已经陷入沉睡。
她这才打了个哈欠,强烈的倦意席卷而来。没睡好的人,何止是他一个,这几日她亦是身心俱疲。
谢天歌悄悄地、悄悄地挪动脚步,回到了那张属于她的、无比熟悉的小床。
她像一只久违了巢穴的幼兽,带着点试探,又带着点眷恋,小心翼翼地蜷缩了上去。被子上是阳光晒过的味道,混合着记忆中熟悉的、属于自己的气息,这让她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很快便被浓重的睡意捕获,沉入了梦乡。
只是她不知道,在她呼吸变得平稳悠长之后,夜深人静之时,软榻上的曲应策却悠悠转醒。
他悄然起身,没有发出丝毫声响,如同暗夜中的猎豹,无声无息地坐到了谢天歌的床边。
他微微俯身,贪婪地、痴迷地、近乎饥渴地凝视着这张时隔三年才能再次在咫尺之间安睡的容颜。
烛光朦胧,勾勒出她恬静的睡颜,长睫如蝶翼般投下淡淡的阴影。三年好像在她脸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她除了脸颊瘦了一点,好像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心里的思绪如同沸水般翻涌不息,爱意、悔恨、占有欲、无奈……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淹没。
房间里飘荡着她身上特有的清冽幽兰花香,这味道让他感到一种久违的、难以言喻的安心,仿佛漂泊已久的船只终于找到了停泊的港湾。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指尖微微颤抖,正想轻轻地、如同触碰易碎珍宝般,抚上她的脸颊。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她肌肤的刹那——
“咻!”
一道极其细微却尖锐的破空声骤然响起!
一道银色的寒光如同闪电般,不知从何处疾射而来,精准无比地擦着他的指尖飞过,带着冰冷的杀意,“夺”的一声,深深地没入了他手边的床沿木质之中!尾端犹自微微颤动,发出低沉的嗡鸣。
曲应策的动作猛地僵住,眉毛微动,凌厉的目光瞬间锁定了那根突兀出现的银针。
那银针细如牛毛,在烛光下闪着幽冷的光泽。
下一刻,他眼中那片刻的柔情与迷醉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骤然迸射出的、冰冷刺骨的凛冽杀意,几乎能让空气冻结。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如鹰隼般飘向窗外,薄唇紧抿,从齿缝间冷冷地挤出那个名字:
“慕、容、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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