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殿门处的光线微微一暗,一个身影缓步踏入。
来人一身皇子规制的锦绣白衣,却穿出了截然不同的气质——阴鸷、冷寒,仿佛携着北地风雪而来。
正是夏国实际上的掌权者,五皇子呼延乘风。
他负手而行,步伐沉稳,每一步都似踏在众人的心弦上。
几乎所有的宾客,都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他,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敬畏与探究。
这位皇子,才是今日这场盛宴真正的主角。
呼延乘风对周遭的目光视若无睹,径直走向那空置的、仅次于主位的宽大席位。
然而,更引人注目的是他身后的阵仗——四名玄甲亲卫,竟小心翼翼地抬着一张宽大的座椅,椅上瘫坐着一人!
那人面色苍白,双目紧闭,气息奄奄,仿佛随时都会油尽灯枯,连坐稳都需依靠椅背的支撑。
这样一位看似行将就木的病人,竟被五皇子奉为“上宾”,以如此显眼的方式抬入殿中?
在玄甲卫身后,一个纤细的身影紧跟着,是阿莹。
她在一群高大冷硬的护卫中间,显得格外突兀,却又异常坚定。她所有的注意力都牢牢系在座椅上那人身上,仿佛那是她的整个世界。
而在这之后,一名身着素白长衫、发带飘逸的少年郎,才姗姗来迟,缓步走入。
他面容俊朗,却带着一种与这喜庆氛围格格不入的疏离与沉寂。
“大哥!二哥!” 谢天歌在心中无声呐喊,攥紧的拳头指节泛白。
她下意识地伸长脖颈,试图从那纷乱的人影缝隙中,看得更真切一些,担忧与愤怒在她眼中交织。
谢绽英被安置在呼延乘风左侧最靠近他的位置,而谢云旗则被引至其右侧。阿莹无需指引,立刻悄无声息地站到谢绽英座椅侧后方,低眉顺眼地守护着。
这时,一直含笑待客的二皇子呼延昊,适时地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不易察觉的试探:“五皇弟,不知今日这二位贵客是何方神圣?竟劳动你亲自相迎,如此礼遇,真是让人好奇呀。”
他这一问,道出了在场所有人心中的疑惑。几个与夏国关系密切的部族族长也纷纷附和:
“是啊,五皇子殿下,这两位贵客面生得很,不知来自何处?”
连高踞主位的老皇帝呼延博,也眯起了浑浊的老眼,带着几分看似关切、实则审视的目光,指着谢绽英道:“乘风啊,你这位贵客看起来病体沉重,今日这般热闹,会不会……嗯?是不是先宣个太医过来瞧瞧更为稳妥?”
面对所有探寻的目光和疑问,呼延乘风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仿佛戴着一张完美的面具。
他甚至连眼皮都未曾多抬一下,只是用那特有的、带着冰冷质感的声音,淡淡地、却不容置疑地回应:
“不劳父皇与诸位费心。我的这两位贵客,一切都好。”
一句简单到近乎敷衍的话,却带着无形的压力,瞬间堵住了所有试图深究的嘴。
他明确地划下了界限——这两人是他的“贵客”,身份、状况,皆不容他人过问。
老皇帝脸上的肌肉几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随即打了个哈哈,试图缓和气氛:“既然如此,那……人都到齐了?开宴吧,开宴吧!让大家都热闹起来!” 他挥舞着手臂,试图重新点燃宴会的氛围。
众位宾客也很给面子地开始举杯祝贺,准备享受美酒佳肴。
然而,呼延乘风却再次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大殿:“再等一等。”
他目光扫过殿门,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从容,“我们,还有贵客未到。”
北疆王赫连誉一直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金杯,闻言,他嗤笑一声,懒洋洋地抬眸,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盘旋的疑问:“哦?究竟是什么了不得的贵客,竟要劳烦五皇子殿下亲自等候?” 他语气中的戏谑与挑衅毫不掩饰。
呼延乘风并未立刻回答,而是慢条斯理地拿起玉壶,亲自为他身旁一直沉默不语的谢云旗面前的空杯斟满了酒液。
这个细微的动作,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亲密”。
做完这一切,他才微微勾了勾唇角,那笑容冰冷而意味深长,清晰地吐出几个字:
“来自雍国的贵客。”
“雍国”二字,如同投入滚油中的冰水,瞬间在整个千华殿炸开!
甚至连一直慵懒靠在软垫上的老皇帝呼延博都猛地直起了身子,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
更别提那些深知雍国与夏国之间绵延数十年血仇的部族首领与使臣们了!
雍夏停战不过数月,表面的和平下是未曾熄灭的仇恨火种,除了表面的和亲,两国何曾有过真正友好的往来?雍国的贵客,会是谁?来此何为?
谢天歌虽然未能完全看清大哥谢绽英此刻的状态,但她看到了阿莹。
阿莹虽然紧张,但眼神还算镇定。这让她稍感安心,但心底的怪异感却越来越浓——大哥的身体,绝经不起这般长时间的折腾。为何眼下却能保持安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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