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海岛,骄阳似火空气灼人。高三连的坑道施工,也进行得如火如荼。连队利用两天时间清理现场,彻底消除事故隐患。连长和赵恩才跟一班、二班,指导员和二排长严力光跟三班、四班,昼夜两班倒凿岩掘进放炮。三排长雷祥明和五班长罗未来带五班、六班两班倒,排渣、运送混凝土、捣固被覆。
老栾吃住在工地,困了躺在工具房里水泥袋子上打个盹。最让他放心不下的,一是洞顶往下掉石头,再是放炮、排哑炮。排除隐患不光靠排险,还靠经验。新兵初次打坑道,进了坑道内提心吊胆,不让戴安全帽都不行。不管新兵老兵,拳头大的石头砸在脑袋上,当即开瓢。砸在安全帽上虽然死不了人,也得脑震荡。有的老兵们司空见惯,随意把安全帽丢在一边。老栾在现场监督,对不戴安全帽的战士进行严厉批评。导火索虽然防水防潮,断头处容易受潮,必须截掉一截才能插上雷管,否则延迟燃烧被当成哑炮。做过截短处理的导火索与雷管衔接不紧,会影响起爆。导火索被重物挤压或者被岩石砸过,也会延迟燃烧出现哑炮。
高三连工地上,空压机“轰隆隆”昼夜响个不停。几个月没下雨,高三连菜地里,抽水机也“突突”地响个不停。老宋和王明义和班排一样,排班站岗。夜晚,除了渔火和航标灯,整座海岛一片漆黑。只有雁过山坑道内外,灯火一片通明。“北小圈”弥漫着石屑和硝烟味儿,是官兵们在工地上带回来的。
坑道内,岩壁上出现渗水立缝,为了确保施工安全,坑道每向内掘进五米,拱架跟进被覆五米,边掘进边被覆。搅拌混凝土石子供应紧张,绝不能停工待料。守六连主动向守备区请缨,承担打石子的“艰巨”任务,马上引起有关领导的高度重视,立刻召开党委会讨论研究。有的常委提出,在守六连召开“训练与施工相结合现场会”,向全要塞区推广经验。有的常委提出不同意见,高三连常年施工,年年打下拖靶,为什么不在高三连召开现场会?守六连坑道施工半途而废,让高三连停止“全训”接下烂摊子,更不公平。如果弄巧成拙,再让“硬骨头连队”称号蒙羞,得不偿失。有的常委认为,只因为这样,才让守六连哪里跌倒哪里爬,用事实说话:硬骨头连队就是硬。看问题要一分为二,硬骨头是在施工训练中摔打出来的。庭院里驯不出千里马,花盆里长不出万年松……
党委会的争论还在激烈进行,没形成统一意见,政治部已经开始行动。
在党委会上,政治部梁主任坚决反对召开这样华而不实、空对空的现场会。会场外的高副主任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紧锣密鼓筹备现场会,迅速组成两个写作班子,一个班子起草“现场会”讲话材料,另一个写作班子撰写新闻稿。
海岛交通不便,按部就班等于迟到。等领导上岛、现场会开完再写材料和新闻报道,耽误了一趟船,新闻变成旧闻,材料成了马后炮。
在海岛部队搞新闻报道,必须像用高射机关枪截断拖靶钢丝绳,必须违规打提前量才能上稿,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写作班子马不停蹄去往码头,坐一艘地方小船,来到一座没有人烟的荒砣子上,先打一上午石子进行体验。在体验过程中,一个干事不慎砸了手指头,好在不是拿笔的那只手,包扎之后继续体验。还有一个干事搬石头“累吐了血”,实际上是嘴唇干裂,说“吐血”是为了事后写“花絮”。几个人打了半个小时石子,只把礁石上的海蛎壳敲碎了一层。
大家坐在砣子上一边吃饼干喝汽水,一边兜素材谈想法推路子。
在回岛途中,路子被小船趟出来,靠上码头形成主题。
晚上,两套班子分头撰稿。会议组由笔杆子姚国权执笔,第二天上午九点之前拿出初稿,再讨论修改完善。“姚笔”用行李绳将额头捆扎吊在梁上,蹲在椅子上写了一夜没动地方。天亮后有人推门进去,先被烟呛出来,再顺门缝往里一看,以为“姚笔”被词憋住想不开上吊了,赶紧去医院喊医生前来救人。
抢救小组推开宿舍门,“姚笔”蹲在椅子上睡着了。地上铺着一层烟头和稿纸,有的烟抽了半截有的剩下烟蒂有的整根扔在地上,有的稿纸只写了几个字有的写了半行字有的一个字没写。八点五十五分,“姚笔”按时猛醒,坚持画完最后一个句号,把笔朝身后一扔仰倒。护士们把他抬上担架,送到医院抢救。
报道组由快枪手左林森执笔。“左笔”一晚上喝了一瓶半“广鹿茅台”,啃了三个猪蹄子吃了四只猪耳朵,写了八千字的长篇通讯《硬骨头连队就是硬》,一稿下来一个字不改。写完一页,守在门口的放映员,送打字室打印一页。
半夜三更,守六连报来新的新闻线索:某“硬骨头”班长感冒发烧,说胡话还在高喊:“别管我!一定要完成施工任务……”高副主任指示连队指导员,对该班长缓吃退烧药、缓打退烧针、缓送医院,马上派干事蒋林海跑步去连队,拿了小本子坐在该班长床前,等他再喊出新的豪言壮语,充实到文章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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