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班战士胡楠探家超假,我拍了两次电报没回来。张贵才站岗睡觉,指导员带我查了几次岗,没抓到现行。最近一次朱大业带我查岗,张贵才露出马脚。他用手垫在耳朵上,手贴弹药室墙壁上。每当附近有人走动震动墙壁,他被惊醒赶紧出来,装做百倍警惕的样子。在军人大会上,两个人作了深刻检查。
五月初,《光明日报》发表本报特约评论员文章《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由此引发一场关于真理标准问题的大讨论。文章指出,检验真理的标准只能是社会实践,理论与实践的统一是马克思主义的一个最基本的原则,任何理论都要不断地接受实践的检验。这是从根本理论上对“两个凡是”的否定。这场讨论冲破了“两个凡是”的严重束缚,推动了全国性的马克思主义思想解放运动,是中国共产党第十一届中央委员会第三次全体会议实现新中国成立以来中国共产党历史上具有深远意义的伟大转折的思想先导,为中国共产党重新确立马克思主义思想路线、政治路线和组织路线,做了重要的理论准备。
我参加守备区政治部举办的理论学习班,回来后在连队进行宣讲。
为了更有说服力,守备区还进行了“雷锋事迹宣讲”活动,我是宣讲队的其中一员。我全程脱稿,把雷锋事迹讲得声情并茂,获得广泛好评。
全守备区都知道,高三连的文书口才好有水平,只是年龄太大。
在“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的大讨论中,上级要求理论联系实际。要塞区部队中也有很多形式主义的东西,都要拿出来在实践中检验。战士每天花费半个小时整理内务,耽误训练、学习和休息,到底有没有必要?每个单兵负荷除了步枪和七十五发携行弹、四枚手榴弹还有背包、水壶和各种用品,还要在挎包里放进四本“战士出版社”出版的红皮《毛泽东选集》,到底有没有必要?
不久,上级试行新的内务标准,将被子单折后再两面对折,不要棱角,最快五秒钟之内完成。连队紧急集合,不再携带四卷本《毛泽东选集》。
乍开始,战士们感到很惶惑也很希奇。内务总也叠不好的战士,总算不挨批评了。没多久,部队出现不少问题。有的战士不系风纪扣,外出不扎腰带,摘下帽子揣进口袋,认为这也没有必要那也没有必要,违反纪律的现象不断发生。
以叠内务而闻名的“硬骨头式连队”守六连,两个战士私自回家。
上级命令,重新恢复内务整理标准,随身携带“毛选”四卷袖珍本。
毛主席是人民军队的缔造者,丢了什么也不能丢了毛泽东思想,否则部队没了灵魂。连美国人都承认,他们不怕“小米加步枪”的共产党军队,而害怕用毛泽东思想武装起来的中国人们解放军。真理就是在理,经得住实践检验。
副指导员邢福根读过不少书,有魄力敢承担责任,我俩有共同语言。去年八一汇演预选节目,他听过我的诗朗诵,也听过我宣讲的雷锋事迹。
他很为我惋惜,说:“按你的实际能力和水平,当连长、指导员绰绰有余。”
我们俩是同龄人,我的生日比他大半年,他兵龄却比我大八年。他说:“你提干已没有任何希望,要面对现实。任何事情都有偶然性,你的年龄一天天增加,提干的偶然性一天天减少。你要做好本职工作,别把提干当成包袱。我负责连队宣传,是团支部书记,你是副书记,争取让你年底前入党。入党之后再复员,回去有个交代。”那当时,我担任连队的团支部副书记。
两支手枪枪膛生了老锈,擦拭多遍也除不掉锈斑。
副指导员说:“你拿到山沟里打几枪拉一拉。”我说:“用不用请示连长?”他说:“不用,我和你一块儿去。”我说:“我没有多余的手枪弹。”他说:“我这儿有一盒。”我俩带了两支手枪一盒子弹,到山上为枪管“拉锈”。
坑道山背后,一道雨裂沟直通大海,是一座天然巨型消音器,在下面打枪,山上听不见。我握着手枪,激动得心里“砰砰”直跳。我三岁时打过手枪,从小到大用木头刻枪,模拟射击二十多年,有一种熟能生巧的自信。我将子弹上膛,瞄准几十步开外一棵小松树,连连扣动扳机。我一口气打光弹夹内八发子弹,枪枪命中,弹孔集中在一个位置。我过去轻轻一碰,小松树拦腰折断。
副指导员也喜欢射击,只是打不出好成绩,八发子弹只命中一发。
他惊叹我的枪法:“你文武双全名不虚传,到军区射击队都够格。”他告诉我,“五四”式手枪可装九发子弹,先在枪膛内装一发,再加上弹夹内的八发。一包手枪子弹六十发,还剩下四十九发。黄澄澄沉甸甸的手枪弹,像一颗颗饱满的金属果子。副指导员让我全部打光,好好过一把枪瘾。当文书淘弄不着手枪弹,是个十足的笨蛋。我在四十米开外摆了一排拳头大小的石头,枪枪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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