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行的到来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涟漪散开后,水面下暗流涌动得更急了。沈清辞明显感觉到,看守她院落的婆子们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连送来的饭菜都从馊馒头升级成了能看清米粒的稀粥和没馊的咸菜。
“啧,这就是‘名人效应’吗?”沈清辞一边小口喝着稀粥,一边腹诽,“看来这位谢公子面子不小啊。”
她可不会天真地以为这是靖王或者白若瑶突然良心发现。这更像是某种权衡和观望下的暂时“怀柔”。谢景行的出现,让她这块“鸡肋”突然多了点被重新评估的价值。
不过,这些暂时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袖袋里那瓶堪比特效药的金疮药,以及王婆子那句“市井米价,三日涨五成”的提示。这意味着她和萧绝那脆弱的“同盟”关系,在经历了书房遇刺和她那蹩脚的“守护”后,非但没有破裂,反而进入了……呃,实践阶段?
怎么把她的“做空”计划传递给萧绝,并获取他的支持和配合,成了摆在眼前的问题。总不能还靠王婆子传纸条吧?那效率太低,而且不安全。
就在沈清辞对着空粥碗发愁时,机会自己送上了门。
傍晚,那个曾被她用“隔壁那位”忽悠住的彪形大汉,被两个狱卒骂骂咧咧地押送到了她的偏院隔壁——那原本是堆放杂物的空屋子,此刻也被临时改造成了牢房。
“妈的,真晦气!死牢那边要修缮排水,这帮渣滓没处塞,先扔这儿凑合几天!”狱卒一边锁门一边抱怨,态度比起在死牢时,似乎少了几分嚣张,多了几分……谨慎?甚至在对上沈清辞从窗户缝里望出来的目光时,还下意识地避开了。
沈清辞心中一动。死牢修缮?这么巧?她可不信。这更像是萧绝的手笔,为了方便……联络?或者说,授课?
果然,入夜后,当整个王府陷入沉睡,隔壁传来了有节奏的、极轻微的敲击声。三长一短,重复三次。
沈清辞屏住呼吸,凑到墙边,也学着样子,轻轻敲了两下作为回应。
片刻后,大汉那压低后依旧粗哑的声音隔着墙壁传来,带着一种被强行按捺住的恐惧和恭敬(显然是对她背后的“那位”):“‘那位’问……‘做空’,何解?”
来了!大佬点名要听经济学(混合兵法)讲座了!
沈清辞精神一振,也压低了声音,对着墙壁开始输出:“‘做空’,简单说,就是先借来自己还没有的东西(比如米)卖掉,等价格跌了再买回来还上,赚差价。”
隔壁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消化这个违背常理的概念。毕竟这时代大多数人只会“囤积居奇”,低买高卖。
沈清辞继续解释,尽量用对方能听懂的方式:“这需要几个条件:一,制造恐慌,让人相信米会缺,会涨价(信息战);二,真有大量米被‘借’出抛售,冲击市场(资金和货物);三,有手段确保最后能低价买回米来补上窟窿(武力或权势保障)。”
她顿了顿,引入正题:“这就涉及到‘兵法’了。《孙子兵法》云:‘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我们现在就要用‘诡道’。先散布流言(能而示之不能——明明有米,却说缺米),让承恩公府那些人以为奇货可居,捂米惜售,甚至高价抢购,把价格推得更高(利而诱之)。同时,我们需要暗中筹集一批米(或在远期契约上做文章),在他们把价格推到顶峰时,大量抛售(攻其无备,出其不意),引发恐慌性抛售,米价自然暴跌。我们便在低价时买入平仓,或者……直接让他们的米烂在库里!”
墙那边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只有粗重的呼吸声显示着听者内心的不平静。
沈清辞知道,这种超越时代的金融战术,对古人冲击力极大。她耐心等待着。
许久,那粗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可能是对搞事情的向往):“‘那位’说……此法,甚毒。然,‘兵贵胜,不贵久’,时机如何把握?”
沈清辞笑了,大佬举一反三的能力很强嘛!“没错!‘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前期的流言要‘其徐如林’,缓慢渗透,积累恐慌。一旦我们准备就绪,动手时就要‘其疾如风’,‘侵掠如火’,在对手没反应过来前,一击致命!而在此之前,我们要‘不动如山’,隐匿踪迹。”
她想了想,补充道:“还有最关键一点,‘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我们这是在‘伐谋’,用计谋破坏对方的经济基础,比直接动刀兵更有效,成本更低!若能成功,承恩公府和太子一党必然损失惨重,民心尽失,此消彼长……”
她将现代金融手段与古代兵法智慧相结合,勾勒出一场不见硝烟却足以撼动朝堂的经济战。
隔壁再次沉默。但这一次,沈清辞能感觉到,那沉默中蕴含的不再是疑惑,而是一种冰冷的、锐利的……认同与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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