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绝的棋风,一如他这个人,凌厉、霸道、充满侵略性。落子极快,几乎不假思索,每一步都带着强烈的攻击意图,仿佛要将对手彻底撕碎。他的布局看似大开大合,实则暗藏杀机,常常在看似平常的落点后,隐藏着致命的连环套。
沈清辞一开始被这疾风骤雨般的攻势打得有点懵,只能凭借以前在网上看棋谱、玩人机对战积累的(三脚猫)功夫,小心翼翼地应对,主打一个“苟”字诀,稳固防守,偶尔试探性地反击一下。
“盟友,你这下法……是跟推土机学的吗?”在萧绝又一次用几颗石子强行切断她两条草茎的联络后,沈清辞忍不住吐槽,“寸草不生啊!”
萧绝抬眸瞥了她一眼,没说话,但那眼神分明在说:“弱者才会抱怨规则。”
沈清辞被这眼神激起了好胜心。行,疯批大佬是吧?让你见识一下现代信息爆炸时代熏陶出来的、虽然不精但套路杂多的野路子棋手!
她开始不再一味防守,而是利用萧绝进攻时留下的细微破绽,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地骚扰。你围我的大龙?我就在边角搞事情。你抢占中腹?我就在外围筑起厚势。她甚至把现代商业谈判里“声东击西”、“虚张声势”的套路都融入了棋局,下出了几步看似毫无道理、实则暗藏后手的“瞎棋”。
萧绝的落子速度,第一次慢了下来。
他凝视着地面上的“棋盘”,那双总是带着冷漠和杀意的眸子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入了思索的神色。沈清辞的棋路太怪了,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有些地方稚嫩得可笑,有些地方却又刁钻得让人意外,仿佛……带着另一个世界的逻辑。
“这里,”他修长的手指点了点棋盘一角,沈清辞刚刚落下一根草茎,堵住了他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断点,“为何?”
沈清辞心里一紧,面上却故作高深:“直觉。” 难道要她说,这是跟某位喜欢在边角搞“地狱式治孤”的围棋AI学的皮毛?
萧绝不再追问,但落子愈发谨慎。棋局从中盘的激烈绞杀,逐渐过渡到官子阶段的细微争夺。每一目、半目的得失,都在碎石与草茎的进退间显得至关重要。
石屋内彻底安静下来,只有彼此清浅的呼吸声,和棋子(碎石/草茎)落在“棋盘”上的细微声响。追兵的威胁似乎暂时远去了,潮湿腐臭的空气也被忽略,所有的注意力都凝聚在这方寸之间的智力博弈上。
沈清辞渐渐忘了身处何地,忘了眼前的男人是多么危险,全身心沉浸在棋局之中。她发现,萧绝虽然棋风霸道,但计算极其精准,对大局的判断力超强。而萧绝也发现,这个自称“异界魂”的女人,思维跳脱,不拘一格,偶尔灵光一闪的妙手,连他都觉得惊艳。
这不再仅仅是一场游戏,更像是一场无声的交流,一次心智的碰撞,一种在绝境中奇特的共鸣。
当最后一颗石子落下,清点目数时,沈清辞以微弱的半目优势,险胜。
她看着地面上那纵横交错的“棋盘”,以及代表黑子(萧绝)的石子虽占据了更多实地,却因她的白子(草茎)在外围形成的厚势和几个关键官子而最终落败的局面,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赢了疯批大佬?
她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向萧绝。
萧绝也正看着她,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没有了平日的冰冷和杀意,也没有输棋的恼怒,只有一种复杂的、带着审视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探究的光芒。他就这样凝视了她良久,久到沈清辞又开始头皮发麻,怀疑他是不是输不起要动手了。
然后,他薄唇微启,清晰地吐出三个字:
“你很好。”
沈清辞愣住了。
不是“有意思”,不是“没想到”,而是“你很好”。
这算……来自疯批大佬的顶级认可?比“没死就行”和“你的命归我管”听起来顺耳多了!
她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份“殊荣”,萧绝已经站起身,拂了拂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恢复了那副冷峻的模样。
“休息。天亮前,必须离开这里。”
棋局结束,现实的危机再度降临。但石屋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那一局隔栏对弈后,悄然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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