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日的晨曦刺破云层时,那持续了六天六夜的铜管嗡鸣,终于在一声悠长的余音中,归于沉寂。
南郑城内,无数百姓心头一松,仿佛有什么无形的枷锁被卸下。
与此同时,一道肉眼不可见,却又磅礴如江海的金色气流,自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如百川归海,悍然冲入归命坊那片新绿的麦田之中,没入正中央那个站立的身影。
刘忙身躯猛地一震,只觉一股温热而浩瀚的力量瞬间填满了四肢百骸,仿佛与这片土地、与这万千百姓的脉搏合而为一。
田埂边的百姓们见证了这神迹般的一幕,激动得热泪盈眶,他们发自肺腑地跪倒,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响彻云霄:“王在田间!王在田间!”
然而,就在这无上荣光的顶点,刘忙的脸色却骤然煞白。
一股尖锐如冰锥的剧痛毫无征兆地从他心口炸开,那与他神魂相连的“气运共感”系统剧烈震颤,发出了凄厉的警报。
他的视野一角,代表着张飞所在的阆中方向,一团浓得化不开的黑雾正疯狂翻涌,几乎要遮蔽天日。
一个阴冷而熟悉的低语在他耳畔响起,带着无尽的怨与怒:“你忘了……你忘了那口火锅里,我们一起流过的血了吗?”
不等刘忙从这剧痛与幻听中挣脱,一名浑身浴血、甲胄破损的斥候疯了般冲破人群,正是阿烈。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泥泞的田埂上,声音嘶哑而绝望:“主公!三将军……三将军他断了汉中粮道!”
阿烈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份染血的檄文,高高举起:“燕云营四万精锐尽出,已封锁阆中通往汉中的所有关隘!三将军传檄三军,檄文只有八个字——伪仁误国,真义在刀!”
朝堂之上,仿佛炸开了一个惊雷。
消息传回成都,文武百官尽皆失色。
性如烈火的众将当即请命,要发兵讨伐这“叛逆”之举。
赵云一身白袍,须发微颤,一掌重重拍在案几上,青石桌面应声裂开一道缝隙:“张翼德!他安敢如此辱没兄长之仁政!某愿为先锋,将他擒回成都问罪!”
“不可!”老成持重的黄权立刻出列谏言,“主公,张将军乃桃园结义之弟,威震华夏,天下义士无不敬仰。若我等兴兵讨伐,岂非兄弟阋墙,让亲者痛仇者快?一旦动了刀兵,必寒尽天下归心之士!”
议事殿内,争吵声、请战声、劝谏声乱作一团。
唯有刘忙,静静地坐在主位上,一言不发。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案上那本厚厚的《民冤录》,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新政推行以来,百姓的每一桩冤屈与诉求。
良久,殿内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他身上。
刘忙抬起头,目光越过众人,落在了一直沉默不语的诸葛亮身上,声音沙哑地问:“军师,你说……我这仁政,可曾照进过桃园?”
诸葛亮手持羽扇,微微低首,却忘了问,那鼎中最初奠基的血,是谁先为你洒的。”
一言惊醒梦中人。
刘忙眼中的迷茫与痛苦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他缓缓站起身,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大殿:“此事,与任何人无关。是我,欠他的。”
“传我将令,各部兵马,按兵不动。谁敢擅自出兵阆中者,斩!”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无法理解的决定:“备马,我孤身一人去阆中。”
临行前夜,刘忙密召糜竺入宫。
他将一个沉重的紫檀木匣交到糜竺手中,郑重道:“子仲,这里面是‘万民钱票’的全部副本,每一张上面,都有一个百姓亲手按下的指印。你将它封存好,若我三日之内没有回来……”
刘忙顿了顿,脸上露出一抹坦然的微笑:“你就打开此匣,昭告天下。让他们知道,他们的王,不是为了权位去争斗,而是为了一个承诺。”
诸葛亮闻讯赶来,想要劝阻这近乎送死的行为。
刘忙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问:“孔明,你算尽天下人心,可曾算得出,一场兄弟情义,究竟值不值得用命去赌一次?”
他没有带任何护卫,只带了一个人——小椒。
那个曾经在街头火锅摊边瑟瑟发抖的小女孩,如今已是亭亭玉立的少女。
她是唯一的外人,亲眼见证了那夜,三个男人是如何割开手腕,将血滴入同一只碗中,对天盟誓。
阆中城外,肃杀之气弥漫。
燕云七煞,张飞最精锐的亲卫,如七座铁塔般横列在官道中央,拦住了刘忙的去路。
为首的骑士面罩遮脸,声音冷硬如铁:“少主有令,不见伪仁之君。请回。”
刘忙勒住马,没有言语。
他身侧的小椒却翻身下马,从随身的布包里,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个缺了口的破陶碗。
那正是当年三人共饮盟誓的碗。
小椒一步步上前,清澈的眼眸直视着那七名煞气冲天的猛士:“各位将军说要清君侧,说主公是伪仁。可你们还记得,这只碗里,曾经盛满了大哥的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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